他说着朝房门走去,路过陈半白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陈半白像个明显的多出来的桩子杵在那儿,想让人忽视都不容易。
秦亲王一个眼神,李公公就察觉到了意思,连忙解释:“这个是昨天贺家那边送来的那个奴隶小陈子。”
李公公这么一说,秦亲王就在脑子里对上了号,知道了陈半白到底是谁。
他随意问了句:“他昨晚便去势了?”
这话问得连李公公都愣了一下:“还,还没有……”没说要给陈半白去势啊?
不过陈半白要是真的要留在宫中,他又不是司徒雪,的确也输要去势才行。
“那你叫他小陈子做甚?”秦亲王气势吓人,却并不吝啬微笑,可惜有些人,笑起来更渗人了。
李公公冷汗直冒,连忙告罪。
秦亲王只是随意说了两句话心里压根没多想,他见李公公这样觉得没什么意思,没再开口,直接推开了房门。
这房间,其他人进不得,不代表他进不得。
其他人见人也完全没有人阻止。
李公公冲陈半白示意,让他跟上去。
陈半白跟着进了房间,然后看到了情况比昨天还要严重的司徒雪。
昨天的司徒雪只是看起来不太舒服,睡着了也皱着眉头,而今天的司徒雪却满头大汗,脸上明显的布满了惊恐和痛苦。
司徒雪看起来不像是在装睡,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表演痕迹,他是真的沉浸在了无边的恐怖噩梦里。
难道真的是颜初曦下手太重了?
陈半白回想着司徒雪昨天白天的表现,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似乎也没有别的。
秦亲王看着这样的司徒雪,皱眉,吩咐道:“去拿热毛巾来。”
很快有下人捧了热水来,将毛巾浸润打湿再拧干后交到了秦亲王手里。
陈半白看着秦亲王把毛巾往司徒雪额头上一放,抽了抽嘴角。
他以为秦亲王好歹先帮司徒雪擦一擦脸上脖子上的汗?
秦亲王坐在床边,呼叫着司徒雪的名字,但司徒雪始终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并未给他任何的回应。
这样叫不醒司徒雪,秦亲王也不能像对犯人那样强硬的把人弄醒,就在他坐在床边一筹莫展时,一个是侍女小心地上前行礼,然后指着陈半白说让他来伺候。
侍女对秦亲王说了昨天陈半白刚来,司徒雪就有反应的事情。
秦亲王看了陈半白一眼:“那就按她说的办,过来。”
陈半白原本站在外围,因为这个变故,他也走到了床边。
秦亲王坐在了床中到床尾的位置,陈半白便只好站在了床头的位置。
陈半白并没有特殊的喊醒技巧,昨天大概率也只是碰巧遇到司徒雪醒来而已。
他只是将那厚厚的热毛巾拿来,洗了一遍,再给司徒雪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还有黏了发丝的脖子。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伸向司徒雪的领口时,秦亲王的眼神凌厉的像刀子一样落在了他的身上。
陈半白考虑到月城人的保守观念,所以便只是简单的擦了擦外露的脖子,并没有给司徒雪解开领口。
秦亲王一直注视着陈半白的举动,他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伺候的细心了一点而已。
不过下一刻,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司徒雪抬起一只手,抓住了陈半白的手臂,眼睛跟着猛的睁开。
明明是晚起,司徒雪的眼睛里却满是红丝,像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他睁开眼睛后并未看秦亲王,而是抬头看向陈半白,道:“我又做了和昨天一样的梦,但是这一次我已经被水淹没,水没过了我的口鼻,我呼吸不了,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
“我以为我要死了……”
秦亲王道:“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陈半白道:“你已经没事了。”
陈半白和秦亲王的话同时响起,司徒雪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秦亲王。
他声音透着点虚弱:“你来了?今日不忙?”
秦亲王有些不满司徒雪话中的意思:“忙我也能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