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亲王那边的下人一直在等着呢,一得到消息便飞快的来了,陈半白只来得及收拾了一下自己贴身用的衣物。
他本想给贺兰舟留下口信,可惜他那院子里没有纸笔。他也不便让贺从安亦或者贺从安手底下的人替他带话,便只好作罢。
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为了让陈半白快点赶过去,陈半白这样的身份也坐上了王府里的马车。道路平坦,其他人看到马车上的图腾也都自觉避让,这样一来,陈半白平缓又快速的抵达了……王宫。
是的,王宫。
别看秦秦王这忙前忙后的架势,但其实司徒雪现在明面上是储君的人,人也是住在储君的宫里的。
到了宫门口,陈半白便开始步行,来到储君所在的青宫时,他流的汗已经将他额前的头发尽数打湿。
和他在贺府时不一样,这里处处都是宫人,每个人也都像是精密仪器中的一部分,没有人擅自多看陈半白一眼。
其中一个面无白须的太监从房门内走了出来,屏退陈半白身边的人后,他对陈半白道:“殿下要见你,你随咱家来。”
陈半白也没想到他没见到秦亲王,却可以见到储君颜琅。
月城现在的皇帝基本不理政务,储君监国,秦亲王辅佐。
跟陈半白所知道的王朝不一样的是,月城对储君空前重视,重视到别的皇子丝毫没有争位的意思,不管内心里怎么想,反正明面上一点苗头没有,而储君的权利也基本等同于皇帝了。
陈半白听贺从安提过两句,现今这位储君从小便展露出了过人的才能,无论是治国还是为人,大节还是私德,统统无可指摘,其他小优点据说也是数不胜数。
皇帝信任,兄弟尊敬,大臣拥戴,颜琅这储君之位坐的非常稳当,可惜,人无完人,事也无完美之事,颜琅似乎患有怪病,每年有一个月完全陷入沉睡,其余时候也比普通人更易患病,身体更为虚弱。
这次贺修筠和贺从安从外头赶回来,就是因为颜琅从沉睡中醒来,纵然身体不适,他也会高强度的处理政务,这时候他重用之人都得在跟前待命,准备好一起忙碌起来。
贺修筠自从回府后便忙的脚不沾地,陈半白再没见过对方。
陈半白跟着太监进了大殿,又从大殿进入了一间书房。
秋季是凉爽但是并不寒冷,可是屋子里却烧着炭盆,香也是暖香,陈半白走得发白的脸色又因为这股暖流红润了起来。
陈半白跪着的时候,他听见前方有玉石之声。
“孤知晓你是被无辜牵连,日后你好好伺候司徒,司徒无虞,孤会将你全须全尾送回贺家。”
“是,殿下。”
陈半白刚才进来时被老太监交代过规矩,头要低着,不能直面君上,他好奇想看一眼但是想想还是作罢,颜琅不是百里曜,更不是熙光,容不得他放肆。
陈半白规规矩矩的没有出格行为,颜琅却还是多打量了陈半白两眼,多了一丝研究之意。
无他,有人哪怕是跪伏在那儿,打扮简单,也依旧能显露几分绝色。
上一个给颜琅这样感觉的人是司徒雪。
颜琅随意命令道:“抬起头来。”
陈半白抬起了头,看向了颜琅,意料之内的俊美……皇宫内,至少陈半白所见到的几个皇子皇女,长相上都没有基因突变,都很出众。
而颜琅这通身气质,比之长相要更加难得。
在陈半白看颜琅的时候,颜琅要更加直白的打量着陈半白,眼底掠过了一抹惊讶。
陈半白的外貌,过于出众了一些,这是他之前未曾留意的。
他不免开始思索起了贺从安的用意。
之前他和他人一样都猜测贺从安的小心思是想拿司徒雪奴隶的身份做文章,动不了司徒雪便拿相同身份的奴隶撒气和折辱。
从贺从安的态度来看也的确是这样。
现在看来,却未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