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正仁便好笑说:“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我一个做工的。”
可跟在后头的冯萍萍知道,相公嘴上谦说,其实心里就是这么认定的,就是乐意听婆母夸这番话。
“咋不体面?我儿模样好有本事可不是体面人了?什么做工的,那酒楼跑堂的才是做工跑腿的,我儿不一样是账房先生,带着先生呢。成了,娘出来跟你说。”黎老太盖了锅盖擦了手出来说话。
“说啥来着?”
黎正仁面容松快笑说:“大哥是不是有个哥儿?叫个啥?时间久我忘了。”
“叫啥?咋突然问起那个死命的。”黎老太一时也没想起来,对着大儿子恨不得咬牙切齿,随口就骂。
这一家子一个样,对着没用处没本事的都不记。
黎老头也出来了,听了问话,想了一翻说:“是不是杏哥儿?”
“那是老二那个短命的家的。”黎老太这个记得,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烦了些,说:“我儿你问这个干啥?都是嫁出去的赔钱货玩意,好端端的突然提哥儿。”
黎正仁便说:“离我们酒楼不远有家黎记卤煮铺子,听说是个哥儿开的,叫黎周周,也是宁松镇西坪村的人,我琢磨起来,大哥家好像有个哥儿,听着年岁好像差不多。”
“老大那个木头桩子老实庄稼汉能有啥大本事,还跑到府县来了?他家哥儿还能有大本事做买卖营生,这都是放屁。我记得了,以前老屋的时候,瘦瘦小小的跟杆子一样,瞧着就养不大跟他那阿爹一样是个晦气的。”黎老太嘴里念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