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宁:“……”
余锦年“和善”地笑了笑,仍是低头看书,时而在纸上批注几笔。
“你这人真是奇了怪了,许你黄金万两、房屋千幢你都不要。”燕思宁懒得与他讲理,一边夹菜,一边探头去瞧,稀奇道,“你这字,虽然丑了点,但回折勾转之间,却有几许青鸾笔法的意思。你也看青鸾笔帖么?”
“巧了。”余锦年头也不抬道,“我这字可不是看笔帖来的,正是青鸾公子一笔一划地手把手教出来的。”
“……”燕思宁光顾着吃了,竟忘了这茬,又听他形容了几句季叔鸾是如何“手把手”地教他习字的,顿时嫉妒得嘴里发酸,气得将手上的汤盅重重一置,“这鸡汤好生难喝!撤下去!”
余锦年点点头,吩咐下人:“想是厨下不小心放多了醋,酸着殿下了。你去,再重做一份,顺道拿些牛乳冻上来。”嘱咐完毕,又对燕思宁说,“听齐总管说,殿下也喜好乳制吃食,正好晨起时来了位卖牛乳的婶娘,我便叫厨下做了些乳冻来吃。”
燕思宁瞪了齐恩一眼,齐恩忙低下头去。
于是被余锦年左哄右骗的,燕思宁往肚里塞了不少东西,待余锦年看到最后一册病案时,他已吃得肚皮滚滚,正趴在窗口,捧着消食茶看底下长街上人来人往。实在是难以想象,之前还曾是哀嚎遍地的滁南府,竟能这么快就恢复了生机,而自己更是这神奇医术的亲身经历者。
燕思宁虽然因为嫉妒的缘故,与余锦年不怎么对付,可看到眼下这种街市鼎沸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感慨道:“你还真是药仙下凡。”
余锦年忍俊不禁:“这世上哪有什么药仙,不过是见过的多了,能做到临危不惧罢了。”
燕思宁将他细细打量良久,好奇道:“我听说季叔鸾为人冷若冰霜,我父皇的宴请他都有胆量回绝,连他的至交好友闵家公子都常常吃他的闭门羹,他对府外之事更是漠不关情……这人,是如何栽到了你的手上?”他凑近了观察余锦年,“你莫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余锦年老神在在地摇摇头:“你这话应该去问他呀!也可能是他……见识太短了罢。”
他竟敢说才绝天下的季叔鸾见识短!
余锦年放下病案,另抽了一张新纸,工整地写下了几张药方交给齐总管,道是接下来路上要吃的药,有巩固之用的方子,也有补身养血的药丸,以及路上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