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贵妃笑了笑,更多的话也没再说。
她还是第一回 见季鸿这般认真果决。
自季延出事后,季鸿不争不抢的,她有时候也觉得着急,可她到底与季鸿隔着一层嫡庶关系,虽为姐弟,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如今季鸿自己心里有了谋算,她反倒觉得心头上落下了一块石头。
——
紧赶慢赶,回到府中还是误了午膳时辰,季鸿人才刚迈进康和院,就解了春氅丢给下人,问及余锦年今日如何,早上什么时辰起的,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眼睛可好些了。一连串地直将那下人问懵了,段明连忙跟上来,一一详细说了,还道清欢给他缝了顶黑纱帷帽遮眼,上午就在院子里溜了溜腿,逗了逗树上的鸟儿,眼下说乏了,中午饭也没用就去歇觉了。
又说闵公子来过一趟,但因主子吩咐过谁来也不让进,遂把人关在康和院外头足足小半个时辰,到底是没等到季鸿回来,又给气走了。
季鸿径直忽略了闵雪飞那茬,只对着余锦年的现况皱了眉:“都睡得日夜颠倒,怎么又去歇午觉。”脚下三两步转进卧房,果见那少年敞着肚皮躺在罗汉榻上,脸上盖着一顶纱帽,一只手垂在榻沿外头,季鸿轻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掀开那纱帽捏了捏脸。
余锦年咕哝两句,翻了个身,睁开眼看看他:“唔,阿鸿……去哪了?”
“进了趟宫,没什么大事。听段明他们说,你还没吃饭?”季鸿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巴,将他捞起来,非要下决心治治他日夜颠倒的毛病。余锦年老大不情愿,从肩头歪到膝头,别别扭扭地似没了骨头,就是不肯听话,困极了,就胡扯自己头疼、眼疼、腰疼,总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季鸿被他气着,却拿他没办法,但又不能放任他继续睡下去,否则今后睡成了习惯,就更难纠正了。他费了好大劲将少年摆好,瞧他要一头栽下来就伸手推一推,连哄带骗道:“锦年,陪我吃点东西好不好?吃过了带你出去走走,夏京多得是好玩的地方。酒喝不喝,二哥那盏酩酊春。”
“……”
得,到底是个酒鬼,一听是酩酊春,立即醒了,巴巴地望着问他什么时候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