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懋跟个僵尸似的,哦了一声拿着“出门见喜”的条幅跑腿去了,贴完进店发现穗穗清欢两个在玩五子棋,顿时被绊住了脚,弄明白玩法后,撸起袖子来和清欢杀了几局,好半个时辰才忽然想起个事来,朝后院喊道:“小年哥!我二哥好像疼得很,你快去瞧瞧。”
“……”这可真是亲弟弟,等你想起来,你哥都得入土为安了!
余锦年放下手里的活,擦擦指头上的面,又快手快脚盛了碗稀粥放在食盒里,和季鸿一起过去友情探望了一下。刚进了客栈的门,见闵雪飞扶着栏杆正在上楼,两条腿都要打旋儿了,脸色蜡黄。诗情画意两个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唯恐他摔下来。
余锦年观他如此,便知这腹痛是药效所致,于是过去扶住他,笑吟吟问:“可是将硬矢脓血排出来了?”
闵雪飞叫苦不迭,虽说腹痛好了许多,今日也能下床稍微走动,但那药着实泻得他魂儿都没了,他此刻腹中空空,见了余锦年就仿佛又体会了一次那谷道送药法的痛苦,身上登时又虚一层,幽怨道:“余小先生真乃神医也……”
闵家二公子年少成名,多得是被别人阿谀奉承的时候,然而信安县这两日,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仰人鼻息的感觉,他躺在床上,捂着又疼又饿的肚子,盼望着余家的小老板发发善心,给他点能入口的东西。直到他满怀期望地看到余锦年端来的一碗稀粥,粥里飘着薄薄一层米粒,简直要两眼一黑昏过去。
诗情、画意:“二公子!”
“委实不是不给你吃。”余锦年真诚道,“这是为你好,今日少吃些,明日就能好得快些。”
季鸿体贴地给闵雪飞盖上被子:“听锦年的罢。”
闵雪飞心里叫苦:你们两个怕不是合起伙来折磨我的。
余锦年笑而不语,他看着闵雪飞慢慢喝下了温粥水,又将大黄牡丹汤中的药味稍微加减了些用量,又因他如今脓矢已下,渐成稀薄溏便,便停掉了大承气汤,改用当归四物加鸡血藤、乳香、没药,共研磨成粉,用煮温的白酒调糊来外用,趁热贴敷在右腹疼痛处,以活血化瘀止痛。
再服一天药,估计明日除夕时,他就能支撑住身体来一碗面馆守岁过年了。
吩咐了诗情画意去抓药,余锦年瞧着他与季鸿似乎有些话想说,也就自觉的不在房间里碍闵二公子的眼了,提着空空食盒下楼去。才出了方家客栈,远远的,瞧见自家面馆对面的巷子口徘徊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原本那小东西藏在墙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奈何他身前还抱着匹扎眼无比的红绸布,这就饶不得他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