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138章 搞鬼

且说书铺里看见陈禾买。春。宫图册的穷书生,骂了几句后离开铺子,悻悻走在街上,凉风直灌脖子,他不得已笼起袖子,干瘦的身体颤抖着挪到避风的檐角下,一边瞅着对面卖热腾腾胡辣汤的摊子,一边按住咕噜噜直叫的肚子。

“哎。”

书生看了一阵,垂头丧气的继续走。

“若不是去年秋闱落第…”书生心气不平,在他看来,陈禾这般纨绔子弟,简直就是浪费钱粮的恶徒。他满腹诗书,踌躇满志,心思为君王效忠为社稷出力,奈何到了月末,家里就难以揭开锅,一天两顿的喝稀粥。

豫州学政那边每月给有功名的举子发点钱粮,没有这个,他一家几口恐怕得饿死。

揣着铜板出来的书生,因没能成功便宜的买下那两册经集注解,一路愤愤,拐进家门后还没缓过来,往凳上一坐,气哼哼的倒了一杯白水来喝。

孰料这水是冷的,书生穿着单衣在秋风里走了半晌,已经够冷了,没看仔细就一口下去,霎时从喉咙一直凉到心里,他气得将桌子一拍:“云娘!大白天的你在偷什么懒,我到了家,连热水也喝不上?”

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妇人,默默走出,生满茧子的手擦了擦布满补丁的深色外裙,低声说:“家里的柴火快要用尽了,做饭尚且不够,哪里还有热水。”

书生气得倒仰,霍然站起后想要斥责,目光落到娘子浑浊的眼睛上——年纪轻轻,眼里就带了血丝,是夜夜在灯下苦熬针线——书生顿住,终究没把难听话说出口。

看着相公拂袖而去的模样,妇人站了半天,想要追上去,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希望她的丈夫买不到书…因为书生揣走的铜板,是家里最后一点钱。

——男人总是说她头发长见识短,只晓得锱铢必较,不懂得他一旦应试考中后,就能飞黄腾达,官袍加身,这点苦都吃不了,娶她何用。

妇人默默走回屋中,忽然她听到巷底传来一个微弱的呻。吟声。

妇人眯着熬红的眼睛,辨了半天,才认出是个人。

她惊得左右看看,因这里住的都是贫穷之户,白日里都出门帮工干活去了,街坊四邻静悄悄的,妇人只得上前去扶。

低头一看,咦,还是挺漂亮的姑娘。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脸色发白,昏睡不醒。

妇人踟蹰了一阵,还是吃力的将这姑娘背回了家,准备等书生回来去报给保甲,没准这是被拐后逃出来的好人家的女子呢。

妇人眼睛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她没有发现,在距离她不远的房顶上,还坐着两人。

其中一人瑟瑟发抖,竭力想要镇定下来,但是一看脚下瓦片距离地面的高度,脸色又败了两分。

“钟湖。”另一人负手在身后,冷淡的唤了一声。

“在…”钟湖面上闪过不甘愿的愤怒,却又不敢多言。

“你确定,她就是佘云娘?”

钟湖闻言,有些张口结舌:“她…她就是我同窗好友郑举人的妻子佘氏,我听他唤过其妻云娘。这个姓氏并也常见,您说得若不是她,我也不知究竟是何人了。”

“哼!”

那人冷冷瞥钟湖一眼,后者如浸冰水,颤抖不休。

钟湖在自己被掳走的数月之中,最大的收获就是他搞清楚了那些武林高手只是虚有其名,朝廷里的国师与京城大报国寺的高僧,其实都是修士。

他妻子陈杏娘的兄长陈禾,那个胆大包天敢杀死丞相的武夫,也是修士。

而且是一个魔修…

“陈禾心狠手辣,心性歹毒,只是干脆利落的一刀杀了你,你该感到庆幸。”这个掳走钟湖的神秘人,用怪异的口气嘲讽道,“将来他还会掀起腥风血雨,手下人命不知几何,能死在他手里的,无一不是修真界罕见的卓越之士,你算得了什么?”

钟湖闭口不言。

他最初愤怒的问,如此恶徒,难道没人管吗?随即得到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讽刺:“如果试图阻止他的人,都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