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君和沈书娴一前一后进到屋里,只见谢衡居中坐着,一身便服,神情悠然怡得。
柴大人立于他身边,也是一身便服,明显是主仆有别。谢衡眼前桌子上,一壶酒,一个杯子,旁边还有一个托盘,却是放着一件金碧辉煌的大氅。
沈书娴眼尖,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日卫策赔灯送的那件,一共送了两件,其中一件沈书君给她,另一件去是当礼物送给了柴大人。刚才来者口口声声说他们盗财王府财物,虽然听着很像是栽赃,但这件大氅确实是卫策从京城弄来的,不会这么巧真是谢衡的吧。
“ 看到名贴时还以为是重名重姓,没想到真是你。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特意去淮阳找你,你夫人说你出远门去了海口,没想到却在青阳相见。”谢衡有几分嘲讽的笑着,随即就把当日沈书信留给江氏的那封书信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一番,猛然甩手砸到沈书君脸上,又道:“先从淮阳到海口,然后再到青阳,路上辛苦了。”
沈书君既不接话,也不慌恐,只是跪下道:“草民见过郑亲王。”刚才护院通报说是王爷,十年时间,这位主也己经从世子升为王爷。
沈书娴神色坦然,也跟着跪了下来,并不说话。
“你己经知道我是谁了?”谢衡神情有几分遗憾,随即笑着道:“也是,我的随身衣物你都能拿到手了,自然知道我是谁了。”
沈书君也瞧见了那件大氅,神情却不是很以为然,当上位前者想栽赃时,就是口白牙说你偷了,那啥证据都不用,那就是偷了。像现在这样,好歹拿个物件出来,这都算是给面子的了。
沈书娴却是突然道:“这件大氅是京城卫家九爷卫策赔与我家的,只因为元宵那天,卫策小爷的小厮惊了马,打破了我拿着的玻璃绣球灯,后来就赔了这一件大氅。”
“卫策?你们商贾之家如何跟他认识?”谢衡有点惊讶,这件大氅确实是他的衣物,他真不是裁赃沈家兄妹。他本来就是微服出行,人海茫茫,短时间内寻个人并不容易。
其实这事说来真是巧,从淮阳回京城必经青阳,新任巡盐御史柴大人又是他举荐的。因为时间宽余,他就来柴大人这里坐坐,顺便看看有没有美人。淮阳那种小地方都有那样出色的兄妹,青阳是省会,应该有更多的美人才对。
他刚到柴大人就捧着衣服来找他了,这件大氅过年的时候他还穿过,柴大人见过,是外国进贡的西洋货,还是太后赏给他的。
柴大人就觉得很奇怪,这种大氅国内是不是只有一件他虽不确定,但能出现在皇宫里的东西,怎么会由一个商贾送到他这里来。他是怕出事,拿给谢衡看的,谢衡一看也愣住了,这就是他那件。
把礼单翻出来,上面清楚写着沈书君的名字,柴大人又描述了沈书君的长相。谢衡听得是又惊又喜,他特意去淮阳找没找到,现在沈书君自己送上门来,而且理由都是现成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他也有点好奇的,他的衣服如何到沈书君手上的。
沈书君接话道:“我家小妹与卫策小爷的三哥卫连舟订了亲,两家本是姻亲,自然相熟。”
谢衡听得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会攀亲,卫策这一辈的男子名字皆从竹字头,突然跑出来一个卫连舟,不知道卫策哪里认来的哥哥,要是他父亲知道了,定要怪责与他。”卫策是江湖人的豪爽性子,四处乱认哥哥弟弟也是有的,天下间姓卫的这么多,不是同姓就是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