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剑寒心里好笑,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卡住腰窝。“运气吧。我的意中人,比你的好看。”
东方未明又被他说得瞠目结舌。“你……你你你这都谁教的?书生前辈藏的手抄本儿?”
“没谁教。”傅剑笑眯眯地帮他把里衣褪了,“再说傅某又不喜欢读书。”
东方未明暗道再不能让他读。尤其是丹青、书生二位前辈的心仪之作,更是要严防死守。流氓有了文化,岂非天下无敌,而东方未明打定主意要把这苗头掐死在半道上。
但傅剑寒看全了一本南国十八招,别的不讲,把东方未明鱼肉上好几回合已经绰绰有余。为了守住自己年轻精贵的腰子,东方未明不等他尽兴便早早叫嚷着明儿还有正事。傅剑寒只好起身帮他打水。东方未明一边捻着布巾擦拭,一边道:“这几日你可曾发现还有人盯梢?”
傅剑寒摇头。东方未明语重心长地道:“你可别像上次那般糊里糊涂就被人算计了。天意城绝不会就此收手。他们的用意……嗯,好不容易抓住一丁点儿线索,咱们可千万不能叫他溜掉。”
“他?你是说风兄?”
“正是。前几日我在森林里,见他和江湖四恶起了冲突,我便上去帮忙,也算卖个人情。” 东方未明不无得意地道,“我发现一件事。他受伤之后,宁死也不肯让我帮他包扎。你说他为何这样扭捏?一定是心虚了,怕我发觉他右手阳池穴和肋下期门穴的旧伤……”
“可是那位风兄应该并不知道你在怀疑他啊?”
“如果他当真就是那个凶手,多半打听到了我出入衙门的事情。总之,这两处伤疤是揭破他身份的证据,所以他定要瞒得严严实实。”
傅剑寒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就因为那日见他右手受过伤,便怀疑他是天意城的杀手?习武之人,受伤流血都是家常便饭,或许都只是巧合呢?”
“我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对,就是我们去成都之前,就曾在你爱去的那个湖边上见到过他一次。当时他在和那个洛阳佳丽大会的魁首纳兰姑娘说话,神神秘秘的。当时我就觉得此人背后很有些诡异。” 东方未明总算把自己拾掇干净,往床上一躺,“总之,我会继续明察暗访,旁敲侧击,总能查出点门道来。”
此后又无风无浪地过了两个月,东方未明仍像往常一般努力练功,只不过每隔十天半月的就去杜康村或酒馆找某人小聚。傅剑寒也偶尔会送些好酒过来。至于风吹雪,却一直没有再遇见。
逍遥谷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除了二师兄总是心情不太好,仿佛一天比一天更不愿留在谷里。东方未明有次还目睹到他对大师兄大声喊了几句,随即怒气冲冲地走了。二师兄离开后,大师兄很有些魂不守舍,看得东方未明心里也暗暗难过起来。
他知道二师兄心里不快活,可这不快活的由头……却像打乱的线团一样,复杂难解。如果强行拽着两头用力拉扯,只会越结越紧,最后——彻底崩断。
十月底,东方未明好容易得了个和二师兄一起去城里抓采花贼的活计。他一路上插科打诨,使出浑身解数,想逗引二师兄谈谈心事。然而可能在荆棘眼里,逍遥谷的小弟子就是个没长熟的狗崽子,再怎么打转乱吠咬尾巴尖儿,那也不过是因为它蠢,却绝不会琢磨它想表达什么意思。
东方未明很为二师兄体会不到自己的弦外之音而沮丧,却不知道他们脑中正在因为对方的傻气而互相同情。原本采花贼现了身,二师兄的心情好像终于亢奋了些,和那贼人打得不亦乐乎。东方未明却好死不死地从贼人的身形、招式中认出,此人便是自己追查了许久的风吹雪。他想起史刚说的话——以前被抓住的天意城杀手,往往当场自尽,绝不留下活口,顿时头皮一麻,心中大呼苍天弃我。天人交战了一番,眼见“采花贼”几乎被太乙刀的刀风削去一块皮肉,他只好冒死撞了二师兄一下,让蒙面人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