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带设备。”
“光线也不行。”
“给你照个LED?”
杨爱棠笑起来,从电脑后头瞥他,“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吃饭。”
程瞻说:“只是想陪你。”
他的语气很平淡,说的好像也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杨爱棠静了一会儿,目光转向屏幕,继续工作。
天气已极寒冷了,但房间内却闷热,令脑子不肯听使唤,看什么数字都仿佛要花眼。杨爱棠工作中途戴上了眼镜,程瞻偶尔抬头看他,便会有些怔愣。
只好在两人的目光并没有撞上过。
杨爱棠坚持了一小时,摘了眼镜揉鼻梁,便听见程瞻说:“休息会儿?”
杨爱棠叹口气,脚一蹬,转椅就骨碌碌地转出来到沙发边,比程瞻坐的位置要稍高一些。“今天就做这么多吧,明天能做完。”——马上就是元旦了。
程瞻将手腕搭在笔记本电脑上,“……那就回去?”
杨爱棠察觉到他的不自然,眯了眯眼,倾身过来:“你是不是在干私活?”
“唔,”程瞻含糊其辞,“对。”一边眼疾手快地将电脑盖上了放到一边。
杨爱棠眉毛一拧,“喔,看来还有密级啊——”他煞有介事地拖长音调,一手撑在沙发上非要凑过去瞧,“那不行,你在我的地盘,用了我的wifi,就要让我知道是什么——”
程瞻不堪其扰,捞住他的后颈,竟往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杨爱棠呆了一下,立刻满面通红地推他,挣扎间他身子前倾,一条腿跪上沙发的矮扶手,身后的转椅便歪倒,“砰——通——”发出震天般的巨响。
杨爱棠浑身的毛都要被这响声给炸出来了。可程瞻却好像没听见一般,唇舌间不放松地缠吻,往那发痒的上颚轻舔,杨爱棠后颈上那只手的钳制渐变得温柔,慢慢地逆着他的头发往上揉抚。
“爱棠。”程瞻大概很热,牛仔布衬衣的扣子解了一大半,杨爱棠不自觉地往下瞟,是一件领口很深的黑色运动背心。程瞻靠着沙发仰起头,好像被亲得呼吸不过来的那个人是他一样。“爱棠。”他摩挲着杨爱棠的头发,又唤,“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杨爱棠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瞎说,我有回消息啊……”
“不够。”程瞻说。
杨爱棠撇嘴,“不够也不能耍赖。”
程瞻笑了笑,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形自带了威压感,杨爱棠以为他还要乱来,后退了两步,结果程瞻却是扶起了摔倒的那只转椅。
“还成。”他拍拍身上的灰,甚至观察了一下办公室的地板,“还没砸出坑来,了不起。”
杨爱棠气恼地说:“砸出坑来你就赔吧。”一边径自去关电脑。程瞻双手插兜,回头:“准备走了?”
回答他的是windows关机的音乐声。
“好,我赔。”程瞻不得不说,“赔你铜锅涮肉,好不好?”
杨爱棠眼睛一亮,可看他一眼,又强行换了个语气:“没见我忙啊。”
“等你忙完嘛。”程瞻说,“元旦总可以吧?”
杨爱棠马上说:“那我要宣武门那家羊庄的。”
“好。”程瞻满口答应。
有了铜锅涮肉吊在死线前头,杨爱棠收拾公文包的动作都好像轻快了不少。他打开办公桌下的抽屉时,程瞻看见里头正摆着那一条戒指项链。杨爱棠小心地将它移到一边,再放入眼镜盒。
……眼镜尚且有眼镜盒。程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