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里番都是骗人的

……

【别躲】

……

【不许睡】

……

憋得狠了的年轻人本就是应当在这种时候被畏惧的存在,更何况还被多填了一把柴火,在先前经历的与其说是昏迷,倒不如说是深度睡眠休憩恢复,这种时候的刚成年男子高中生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从四肢百骸都在散发着热意的升腾温度。

虽然比不过真希和胖达,但是狗卷棘的身体能力也格外良好,最起码在耐力体力这方面,比起凭借超出拉高体术评定的纯粹灵巧型,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儿。

不过,也许是升腾的怒意,也可能是药效燎起了旺盛压制性的狠劲,又或者有着“是不是被小瞧了”的因素在内,和预想中是完全不同的,是几乎称得上“凶”的动作……和狗卷棘曾经偷偷幻想过的情况一点也不一样。

神清气爽睡醒了之后,看着眼前堪称“惨烈”的景象,狗卷棘的目光又一次没有落点了。

是有点心虚还有点怀疑自己的那一种。

姿势是宛如恶犬护食一般,拦着粉毛猫的单薄胸膛锁在怀里,眼前撞进来的是原本白皙圆润的肩头——说是原本白皙,是因为上面赫然印着一个深深的牙印,已经记不清是咬的哪一口了。

这还仅仅是肩头,稍微把视线落点移动一下,就能看到遍布的牙印——怎么回事,自己昨天晚上是被惠的玉犬附身了吗?啃了这么多口?

后颈,颈侧,锁骨,胳膊,甚至腰上都有……怪不

得感觉嘴里一股甜腥味……

而且印象里,进入某种状态的自己好像被激发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宛如换了一个人,在那种时候的压制欲强到恐怖,就连脑子里想着“想要接吻”,但做出来的动作也让自己在后来震惊——他当时是勾着夏野的choker把人扯过来,然后才凑上去啃咬的啊。

为什么?初体验不应该是羞涩温柔的吗?他们两个究竟是谁不对劲,为什么这么劲爆?

白净的小脸上还能看到干涸的泪痕,越看越心虚,昨天晚上那个钳着人家下巴命令【哭给我看】的人真的是自己吗?虽然……虽然哭起来的确很好看来着……

舌·尖忍不住舔了舔牙齿,成功在各种意义上成年了的咒言师轻叹了一口气,也算得上顺理成章接受了“最终还是下手了”“并且还是夏野先动的手”的事实,开始头疼怎么和真希请假。

说实话?昨天晚上按着夏野做,把人翻来覆去做得很凶,所以夏野这两天怕是起不来了?

会被真希人道毁灭教育的吧……

……而且,现在怎么办。

咒言师的目光又一次呆滞起来。

他口干,想起来喝水,昨晚结束之后抱着没力气的猫去囫囵洗了个澡,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肚子里空荡荡想要进食,墙壁上挂钟已经接近时限,他应该去拿手机给真希发消息……但是夏野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昏昏沉沉,他一动,会吵醒夏野的吧?

于是狗卷棘近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托着粉发少年的侧颈,试图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只不过大概是夏野的睡眠很浅,又或者对于热源的抽身过于敏锐,他觉得自己已经极力放轻动作了,但还是察觉到手下微微一顿,然后暖融融的热源就动了动,翻过身来迷蒙地面对他。

“……海带?”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粉瞳里难得什么都没带,泛着刚睡醒的慵懒和茫然,视线聚焦了一会儿才落到他脸上,狗卷棘想着原来夏野刚睡醒是这个样子,竟然还有迷茫期,好像有点太可爱了点。

“……棘君,早上好。”

只不过软软乎乎的清醒过程实在过于短暂,朦胧的粉瞳眨巴了两下,很快

就又神采奕奕起来,精神得好像看不出来昨天晚上被做到意识模糊还被拽着不让睡,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被折腾的很惨”的模样。

我妻夏野开开心心地向着咒言师怀里拱了拱,然后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说:

“早安贴贴!棘君昨晚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连声音都只是刚开口带了点沙哑,之后就清亮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完全听不出来有没有昨天晚上被强制要求着“哭出来”的后遗症。

——怎么回事,他记错了吗?昨天晚上没有把夏野折腾到很惨吗?

“……鲑,鲑鱼?”

——……他还好?不,他的确很舒服,但是夏野你现在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

狗卷棘的表情渐渐空茫起来,他想着书上说的好像不对啊,说好的下面那个第二天早上根本下不来床呢,说好的哭了半宿绝对会嗓子沙哑说不出话呢,说好的承受那方会浑身酸痛呢?夏野的药不会还带致幻效果吧,说起来他其实也有点身体酸软……

再想下去有点细思恐极,于是狗卷棘翻身坐起来仔细感受了一下,确认了只是类似俯卧撑做多了的疲累,这才松了一口气。

……所以,里番其实是骗人的?

“说起来,棘君,今天我们都会迟到呢。”

身上横亘着若干牙印红痕或者指印,但是动作丝毫看不出勉强,狗卷棘怀疑自己地看着我妻夏野顶着还在毛绒绒乱翘的头发,动作利索地爬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翻身下床,甚至还在晃悠着呆毛神采奕奕地和他讲话:

“棘君觉得口干吗?书上说了第二天都会口渴,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保温水杯……欸?”

轻快软糯的声音在脚底触地后戛然而止,并且极其迅速地尾调变轻,并且扭转为了茫然和诧异,刚刚看上去还丝毫不受影响的粉毛猫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原因无它,只不过是他踩在地面上之后,连一丝迟疑都没有,非常顺理成章地,宛如没有知觉一样地,软软滑下瘫坐在了地上而已。

我妻夏野委顿在地上,先是自己愣了几秒钟,然后格外困惑地回过头,和同样没反应过来的银发二年生对视,然后迷茫地小声开口:

“脚……

没有力气,感觉好奇怪?”

“……”

狗卷棘先是跟着一愣,然后紧接着,热度从脖子瞬间蒸腾到头顶,耳根彻底红了个彻底,连忙慌乱地翻身下床,把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粉毛猫捞起来,火速塞回了被子里:

“鲣鲣鲣鲣鱼干!金枪鱼!大芥金枪鱼!”

——夏野你你你好好休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舒服的吗!有什么事我来就好了,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

狗卷棘忍不住抹了一把汗——他就说嘛!怎么可能被那么过分地折腾了之后还像没有事一样,他昨天晚上可是把人翻过来翻过去,甚至还试探着连对折都尝试了……嗯,夏野的柔韧度很不错来着。

那边又一次从自我谴责想歪到了奇怪的地方,这边,我妻夏野直到被塞回被子里,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从身体内部翻涌上来的不适。

『……刚刚没有注意到,现在的话,脚已经有知觉了。』

『……有,有点酸痛,而且别的地方也很酸痛。』

腰酸背痛连着脊椎,再一次沾到床铺才软软地贴在被褥上不动,我妻夏野抱着被子困惑地眨了眨眼,粉瞳的落点从咒言师通红的耳根移开,重新盯在了天花板的白炽灯上,才从心底里泛上疑惑。

『准确来说的话……棘君的魔术回路被激活之后,和我进行体·液交换的行为,属于某种程度上的补魔,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不过力气的确没有亏空,所以只是单纯的,因为血流不通或者什么原因,使用过度导致肌肉疲惫了吗?』

刚刚已经看到了,咒言师左手手背上的花纹已经能看出大概轮廓,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形成完整的令咒,契约彻底缔结之后,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关心都要变得更加紧密了。

『但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