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为何会被称呼为"梦想",那自然因为其中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纯粹在做梦。
什么幻想中在强装镇定说了"我们休息吧"之后去取被褥,什么泰然自若地只铺好一床被子,然后在师兄没反应过来或者懒得思考其中缘由的时候让事情木已成舟,再用"反正只是单纯睡觉也不会做什么"来自我洗脑,然后得以达成毫无负罪感(虽说原本也没有)的美好一晚上——反正无论我妻善逸怎么想,事实都会在一开始就火速截断。
"啰嗦,还用你说。"
绘岳眯着眼看了看天色,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称得上默许地一颔首,就抬手关上了窗。
花街的作息时间与寻常的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完全相反,目前天色略微蒙蒙亮,正是整座吉原即将整体入睡的时间,相对的,当天色接近午后黄昏,在太阳接近落山时,也是吉原开始苏醒,并且为夜晚的工作做好准备的阶段。
夜斗目前仍旧停留花街没有离开,这倒是比较方便他.毕意这妆也不能焊在脸上,但凡流汗刮利蹭都容易花妆,带着妆休息似乎对皮肤也有伤害,所以每天还需要这个不着调的祸津神来给他重新画……唯一比较麻烦的事情,大概就是比较头痛怎么躲开这个废物了。
绘岳并不太希望我妻善逸和彼岸有什么牵扯,虽然说和他有牵排就已经算是和—半的彼岸结了缘,但除非必要情况,还是能躲就躲——这废物可是曾经在濒临昏迷时见到过扛着狼牙棒头上生角的男人,和彼岸太有缘分,万一早死了怎么办?
到时候想办法支开这家伙吧。
绘岳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先去把你脸上的东西洗掉,别蹭到被子上,恶心死了。"
一啊,师兄说的也对。--
满脑子都是逐渐暖·昧起来的昏黄色气息,直到师兄用不怎么温和的语气提醒,我妻善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睡觉之前还得卸妆。
—果然女孩子都很值得敬佩,为了能够看起来漂亮可爱,不仅需要起床化妆睡前卸妆,甚至穿的衣服和佩戴的首饰也格外繁琐,光是这两样工作就足以让男人觉得格外麻烦了,但这对于花街里的女孩子竟然还是常态,如果不是师兄提醒他,他恐怕还会顶着这样一张脸睡觉。
于是,在强装镇定准备去角落取被褥之前,我妻善逸也抹了一把脸上村土腮红的红粉,默默去打了一盆水。
倒也不是不能在外面洗脸,只不过他卸掉妆之后很容易被发现是男人,回来的时候如果被见到可能会露馅,所以最好还是在房间里这么做。
况且师兄脸上的妆丝毫不比他少,同样需要-
端看一只浅压木盆,我要善逸呆若木鸡仁立在门口,堪称瞳孔地震地注视着刚刚还乱糟糖糟堆了若干杂物的房间,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心里的期待也冻结成了冰块,他仿佛又一次回想起了当初在鸟取被如镜面般光滑干净的地板支配的恐惧。
几乎快要反光的地面,纤尘不染的墙壁,规规矩矩整整齐齐仿佛被丈是后直尺控制叠起的箱笼,不见一丝褶皱平平展在榻榻米上的床铺—重点,两床,还是距离隔了能有两米远的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