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句话,倒是确实符合她的心境。
只有江雪听了,心中像是被她撕裂开一个口子,那伤口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慢慢加深,转瞬间就好像从中被分成了两半,将她整个人从中间撕扯开一样。
习惯?
她坐在病床边,垂着眼睑,低下声音,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语气平静地回道:“我永远不会习惯。”
要多么铁石心肠的人,才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心上人在自己的面前离开?
然而听了她的回答,花白禾却莫名笑了。
她看着江雪的眉眼,模糊间隐约看见了她眉间覆盖的霜雪似的。
而后,她自言自语地,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谁不是呢?”
但,总会习惯的。
算上她原本的世界,她已经亲眼见过两回,自己喜欢的、深爱的人,在眼前失去生息的模样。
那人是一次,温从淑是一次。
哪怕现在江雪站在她的跟前,隐晦地提过一句,自己在上个世界并未随着整个世界消亡。
可是有些痕迹,总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
花白禾一时间忽然又有些庆幸。
哪怕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不能再见到这人,但起码在这穿越的无数个任务当中,始终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
万千世界,唯有这一个人,对她而言才是真实。
既然求不得永恒,只求朝夕,似乎也不错。
她坐在雪白的病床床头,伸了个懒腰,对江雪伸出手去:“上次答应过我的东西呢?”
花白禾语气轻松。
江雪却被她这句话所提醒,霎时间感觉方才话题的沉重被她这神来一笔给打岔,整个人的情绪不上不下,有无奈,也有丁点的气愤。
最终只能妥协于心疼。
她面无表情地从旁边的包里,摸出市面上最新出版的那本《薛苓的幸福生活2》,往花白禾的手心里拍去。
“你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重病缠身,都快成了痨鬼,还特么惦记着看小黄文啊?
花白禾听了她的话,‘唔’了一声,挑了下眉头,视线却没有从书上挪开,只保持着看封面的架势,回了一句:“看来你很懂我啊?”
江雪:“……”
她是真的不想懂。
花白禾兴致勃勃,翻开了书,发现里面还送当代春宫海报,高兴坏了,并不吝于给作者本人送出自己最高的赞赏——即兴吟诗:
“良心作者流萤!出书附赠海报!免费教导常识!成全万千懵懂!”
流萤,或者说是江雪,额头跳了跳,当即抬手去捂花白禾的唇:
“闭、嘴!”
她恼羞成怒到了极致,每次都只剩下这两个字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