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这么说了。”江恩临说,“你可以不喜欢他,但是别这么说他,若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告诉给他……”
小男孩忐忑不安地问:“告诉之后呢?”
江恩临被小男孩的反应逗笑,轻轻点了下他的鼻子:“之后他就更凶了。”
小男孩闻言,跟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将手里的纸鸢放到一旁,伸手抱住江恩临的腿,把脸埋在江恩临腰间,奶声奶气地说:“恩临哥哥,你真好,我可太太太喜欢你了。”
没过多久,忽然有一个仆人找来,那个仆人气喘吁吁地说二少爷正在找江恩临。
从小男孩的话里推测出来,二少爷应该就是江福赐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
江福赐已经来到江恩临面前,只是他们所在的场景换成了屋内,看装潢和摆设貌似是在书房之类的地方。
书房总共只有那点面积,毓秀也在书房里,这次他终于能够离得近一些。
他看见年轻时候的江福赐在相貌上并没多大变化,背挺得直了些,脸上的沟壑少了些,但整个人鲜活了许多。
江福赐在屋内来回踱步,见江恩临云淡风轻地坐在椅子上,又急又恼地开口:“大哥,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一天下来,有多少百姓丧命于妖怪之口,你却一点都不急,还和那几个小孩玩起了放纸鸢。”
闻言,江恩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平静地反问:“那你急出了什么结果呢?”
“……”江福赐猛地一噎。
“你每天都有七八个时辰呆在书房里,想法不少,可惜都是纸上谈兵。”江恩临对他笑了笑,“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对待身边人,你再无止境地把坏情绪发泄在他人身上,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没人敢再接近你。”
虽然江恩临在笑,但是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连毓秀都能感受到江恩临在生气,何况和江恩临面对面的江福赐了。
江福赐似乎想反驳,无奈江恩临句句在理,叫他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憋了半天,底气不足地说:“大哥你怎么尽说我了,分明是那几个小孩放纸鸢放到我这里来了……”
江恩临道:“往日爹便说你心胸狭窄,想不到如今已经狭窄到连一个纸鸢都容不下了。”
江福赐:“……”
毓秀看着江福赐青一阵白一阵的脸,险些没忍住乐出来。
他从未想过邪神竟然如此会怼人,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可说起话来一针见血,把江福赐气得几乎昏厥。
随后,又是画面一转。
他们来到了饭桌上,主位坐着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长得和江恩临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当年的城主了。
果不其然,江福赐看了眼专注用膳的江恩临,转头朝中年男人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爹。
江福赐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话里话外都在抱怨江恩临胳膊肘往外拐,让那几个小孩把纸鸢捡走不说,还为了那几个小孩把他教训一顿。
说到后面,江福赐委屈得快哭了。
谁知听得啪的一声,江城主把筷子拍到桌上,拧眉看向江福赐,呵斥道:“十来岁的人了,把你的马尿给我收回去。”
“……”江福赐吓得还真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收回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当今局势混乱,外面不安宁,你还想在里面给我闹得不安宁?”江城主指着江福赐的脑袋,毫不客气地骂道,“有那些心思多放在正事上,少惹事内杠,我看你哥说得对,你心胸狭窄到了连你几个堂弟堂妹都要斤斤计较。”
江福赐被江城主教训得头都抬不起来,本来收回去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即便他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饭桌上的其他人投来的复杂目光,连他娘也只在边上看着,甚至没想过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那些人的目光宛若针一般扎在他身上,他手脚冰凉,眼睛发酸发疼,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他爹收了满身的戾气,温声细语地询问江恩临其他事。
接下来的画面宛若走马观花,飞快地从毓秀眼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