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还没走啊?”秦公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似乎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旁边,起来走了两步索性对卫鞅说道,“先生,这小院儿实在太过简陋,不如与我回宫, 书房无人打扰,你我畅谈岂不美哉?”
景监:……
正想离开的景监将军眼睁睁看着他们家君上拉着那人一同上了马车, 原本要迈出去的步子也走不动了,这差别待遇太明显了,他不服。
几个内侍把案上的竹简抱起来跟在后面, 留下神情恍惚的前任得宠重臣在风中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君上的心实在难以捉摸,想他景监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当年和君上同进同出那是何等的君臣相得,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这么就被抛弃了?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他可真是惨的不能再惨了。
神色落寞的壮硕汉子拖着沉重的步伐拐到不远处的院子里,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几人轻车熟路的扒拉个木头墩儿坐在旁边,他也不说话,就在那儿托着脸叹气,公子虔瞧了他两眼,终于还是没忍住一脚踹了上去。
“长公子,日子已经这么难过了,您就不要再为难我了。”景监有气无力的说着,顺着力道就带着木头墩儿挪到了卫霁旁边,“公子,可有好酒让我一醉解忧?”
“你他娘的就是惦记那点吃的喝的。”公子虔笑骂了一句,然后同样期待的看着卫霁,不只景监,他也很馋那些酒水。
酿酒费粮食,所以秦人很少会肆无忌惮的饮酒作乐,即便是家资丰厚的世家大族甚至国君,也不会说没事儿就喝两口小酒儿高兴高兴。
天下诸侯国众多,每个国家的酒水都有不同的味道,秦国的酒水是公认的苦涩性烈,寻常人入不得喉,可性子再烈也是和这个时代的酒水比较,和后世的蒸出来的烧酒相比就有些不够味儿了。
高粱玉米大米大麦土豆米糠甚至土茯苓和葛根都能用来酿酒,可惜这些东西不是远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就是价格太高,要不是卫霁背后有整个卫国供着,他也没那么大能耐捣鼓酒水。
在这粮食宝贵、酵母酒曲和酿酒工艺都很落后的年代,除了自家能酿酒制酒的世家大族,外面酒肆里兑了水的酒都是上好的美味,因为大部分商家都是往水里兑酒然后当酒卖。
水酒水酒,有水有酒才是真的好,酒缸里虽然水多了点,但也还有酒味儿啊。
卫霁没怎么尝过酒水,他毕竟年岁还小,身边人有意不让他接触这些,所以他对烈酒根本没什么概念,直到不久前,孙大军师给他尝了一口号称最苦最烈的老秦酒。
或许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是他脑海中对烈酒已经先入为主有了印象,反正这所谓最苦最烈的老秦酒,对他来说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艳。
左右他整日里没什么正经事情要做,正好门口就是他的酒肆,索性便尝试着看能不能做些度数高点的酒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