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把照影递过来的印章握在手里,用掌心轻轻感受细腻平滑的玉质,感受那一点微沁人心的凉意。
“不必再查了。到此为止吧。”
照影略微踌躇:“万一……”
承安把印石翻过来看,仿佛心不在焉:“听说……他们那一行,规矩极严。已经出手的作品,绝不能对外人提起。再说……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照影明白了。那样的人,哪里会把贡品不贡品放在心上。他才不在乎。
“丹青哥哥,你喝点水好不好?”
“丹青哥哥,我给你削个梨?”
丹青趴在床上,头昏脑胀,眼花耳鸣。阿眉阿睫两姐妹,名为探病,实为骚扰。有如两只片刻不停的小鸭子,嘎嘎叫唤。为免更多啰嗦,只得一概点头:“好……好……多谢了……”
自从上次那批古字画修补完工,蓝隐态度大变,简直恨不得立时把两个小伙子变成孙女婿。舒至纯一走,就剩下丹青一个人大受荼毒,苦不堪言。这两天不知何故,总是昏昏沉沉,奄奄思睡,两个丫头一日三省,丹青哀叹:“没病也得折腾出病来啊。”
关于身体,丹青自己认为是前些日子被那些古墓里扒出来带着腐尸味道的字画熏坏了。蓝隐则认为是江自修调教弟子的方式太温柔,太娇气。你看蓝氏子弟,上山下河,挖坑钻洞,摸爬滚打,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哪里这样娇贵?当然了,至于女孩子们就喜欢这样娇贵的公子哥儿,另当别论。
正在水深火热之际,救星进来了,原来是蓝玄。
“丹青,有位从京里来的公子,拿着至纯的信,看你来了。”
等到把人请进来,居然是海西棠。
西棠看丹青躺在床上,先不说别的,直接过来把脉。
“至纯不是说你已经好了么?怎么反而郁积起来?”海西棠问了问状况,又要来之前大夫开的方子,怒道:“哪里来的庸医,这般补法,只求当时见效,完全不顾后果。亏得你底子不错,否则早被补得五脏俱焚,七窍流血了。”
蓝玄灰溜溜的道:“当时情况,凶险得很。那大夫说没有别的办法……眼看着好了,我们也就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