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不知道,他以为黄单在看自己,从脸到脖子都火烧火烧的,没留神的把文具盒给拽翻了。
一卷胶带滚到了黄单脚边,他弯腰去捡。
陈越看见了,手不听使唤的去把黄单手里的胶带给抢了回来,火烧的温度已经冲到头顶,他用找茬来掩饰,“这是老子的东西,谁叫你碰了?”
黄单不经意间碰到的手掌很光滑,是少年的触感。
陈越偷偷在桌低下握紧了那只碰过黄单的手。
前面的黄单看着自己的手,直到监考老师进来,他才回神。
卷子由第一排的同学往后传,到黄单那里时,他拿了一份,就把剩下的递到后面。
陈越故意没接。
黄单转过身,把卷子放到陈越的桌上。
陈越心里很得意,又看到了他的脸。
坐正了姿势,黄单将试卷翻翻,从第一题开始往后做,他的速度在掌控之中,沉稳从容。
考场响着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混杂着挪动桌椅,咳嗽等琐碎的声音。
黄单填答题卡的时候,后座的陈越正看着碰过他的那只手发呆,胳膊底下压着的卷子上就写了个名字,跟鸡爪子抓过似的。
以往每次考试,陈越都会早早交卷,甭管考的什么,他只要一看那些题目,脑壳子就疼,屁股底下冒钉子似的坐不下去。
今天陈越却很老实的坐在椅子上,认识他的几个同学等着他先交卷,自己再紧跟其后,结果望眼欲穿。
考试时间一到,老师就让学生从后往前的收卷子,她一直盯着,谁也没可能趁机改一两个答案。
陈越接住后面传过来的一摞试卷,把自己的放在最上面,他没直接传给前面的人,而是用脚去踢踢对方的椅子。
黄单转身去拿卷子,看了眼最上面的那张,干干净净的,他的眼角微抽。
当事人没半点窘迫,收拾了文具盒站起来往考场门口走,敞开的校服外套往后翻,像一阵风。
黄单去食堂打了份冬瓜海带汤,份量很多,一大缸子才五毛钱,打饭的窗口就两个,人又特别多,他不想去排队了,就端着汤回了宿舍。
语文考完,宿舍里都没有多大的水花,也没人对答案,下午的数学才是波涛汹涌。
姜龙看黄单没打饭,就要把自己缸子里的饭给他一半。
黄单拒绝了。
姜龙笑着说,“我还没有吃呢,没口水的。”
黄单闻言,还是摇了摇头,他只能跟一个人分享饭菜,“冬瓜跟海带有很多,我吃了就差不多饱了。”
姜龙也不勉强。
陈越靠着床铺哼歌,薄唇上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考的很好。
刘峰扒拉两口饭,随便用手臂擦擦嘴巴,“陈越,别哼了,我听着牙疼。”
其他人附和,“真的牙疼。”
陈越笑骂,“老子高兴,管得着吗你们。”
姜龙说,“黄单,你觉得是陈越唱歌唱的好,还是我唱的好?”
黄单说,“没注意过。”
姜龙较劲了,非要一个答案,他开嗓唱他最拿手的《练习》,唱的是副歌部分,以他的意思,就是副歌最能透露一个歌者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