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又是一年,章一名陪着老两口,再也没有见过陆匪。
陆匪在哪儿呢?也许他已经死了,死在某个角落,孤独而又悲凉,又或者没死,正在满世界的去寻找他梦里出现的那所高中,高一105班,他疯狂的坚信着,只要他走进教室,就能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爱人。
疯一辈子,比清醒着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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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醒来还是躺在医院的小床上,只不过给他处理伤口的不是三哥,是个护士,他的眉心拧了起来,越拧越紧。
护士抬头时满脸的错愕,“先生,你怎么哭了?”
黄单紧闭着眼睛,泪水打湿了苍白的脸颊,他的嘴唇轻微哆嗦,声音沙哑,带着清晰的哭腔,“我很怕疼。”
护士是实习生,她看青年哭的那么痛苦,心里就非常自责,连忙边道歉边放轻了手上包扎的动作。
黄单安慰道,“跟你没关系的,你做的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护士的泪点从小就很低,这位极其漂亮的先生没有任何怨言,还在肯定她,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鼻子酸酸的,她深呼吸,专心继续包扎。
“好了。”
护士露出友善的笑容,“先生,伤口暂时不能沾到水,多注意休息,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这条腿尽量不要使力过度,祝你早日康复。”
黄单手撑着床坐起来,“谢谢。”
护士提醒黄单去打破伤风,再去交钱拿消炎的药物,还给他指明了具体方位。
两点半左右,黄单拖着受伤的那条腿走出医院,这么点路就让他疼的浑身冒冷汗,他打算开车回家躺着休息,不去参加聚会了,没心情,也没精力。
只是一个晚上加大半天而已,做不了多少事,黄单却过了几辈子。
每次彻底剥离任务世界回到现实世界,黄单都会去想,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的重逢?他不知道。
但同时也无法抑制的去期待着。
万一还有后续发展呢?谁也说不准的。
黄单的车还停在超市那边,他站在医院的出租车等候区,有些心烦气躁。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一个人影突然从黄单后面冲上前,丝毫不停顿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黄单漠然的扫了眼,就没有其他反应。
天空下起毛毛细雨,裹挟着细小的雪粒子,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已见苗头,很快就会跟大家打招呼。
黄单把大衣的扣子扣上,一手提着装药的袋子,一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比冬雨还要冰冷。
冽风肆虐而过,黄单有些不适的眯起了眼睛。
又有出租车来,这次没人插队,黄单坐进后座,他报了地址就打喷嚏。
司机是个话唠,车子开出医院后他就开始找话聊。
“小伙子哪儿人啊?我看你气色不怎么好,病了吧?哎!别开窗户啊,我这暖气开着呢。”
黄单的鼻端飘着一股子塑料味,混杂着皮革的气味,那里头还有烟味,他说开一点透透气。
司机以为黄单晕车,怕他吐在车里,就随他去了,“天气预报不准的,上午还有太阳的,下午就变天了,出门还是要穿厚实些好。”
黄单无心交谈,敷衍两句就闭口不言。
等红绿灯时,司机边听电台节目边叨唠,说什么这年头有车的不好好开车,走路的不好好走路,出门在外,脑袋挂裤腰上了。
“小伙子,你好点了没?把窗户关上吧,我这暖气开着都不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