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白青弦叹了口气,“如果当初的圣帝苍蓝还在世的话,他是否会选择继续守护这个国家?”
“那是必然。”炎老回答得毫不犹豫,“苍蓝陛下与其说是想要守护这个国家,不如说是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想要守护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子民!”
“我知道了。”白青弦将那枚菱形的剑胎暂时收回到清闲宫中去,转而看向礼殿中的其他人。
其中表情最精彩的人之一,莫过于和白青弦近距离接触了整整两周的柠逸。当看到摘下兜帽的白青弦转过身时,金发的高壮青年的下巴都几乎要掉到地上。
他还记得白先生当时非常严肃地对说他没办法摘下帽子的原因是容貌特殊,还说他摘下帽子后会很吓人?
柠逸看着白青弦那张脸,整个身体仿佛都充斥着吐槽的欲望。
但偏偏柠逸竟然不能说白青弦说得不对!
容貌特殊吗?当然特殊!
整个苍蓝国的人都从小熟记圣师的绘像,不需要任何妆容涂抹就和绘像一模一样的脸,难道算不得特殊吗?
每次柠逸看到镜头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像圣师的栗梦,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和怪异感觉,觉得画面中的栗梦是栗梦又不再是栗梦,所以柠逸总是告诉自己肯定有一个恶灵占据了栗梦的身体。
可等到柠逸看见了白青弦的脸,才发现所谓的矛盾和怪异可能是因为栗梦硬生生用妆容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和圣师相像的面具,将自己扭曲成不再是自己的模样。
人们总是习惯了用审视的目光看那些与圣师绘像相像的人,总是觉得这里不对,那里又缺了些什么。可当真正看到白青弦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圣师应该是这样真实的、鲜活的。
真正的圣师,无论是否转世,都不需要那种累赘的脂粉。
至于摘下帽子之后会吓到别人……是真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白,白先生?”也许是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事情,那位原本就被仙乡和长生迷惑得不清的苍穹陛下,这会儿更是有一种大梦未醒的感觉。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炎老引荐的那位白先生,突然变成了绘像中的圣师?
如果白先生是圣师,那么栗梦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很多人和苍穹有着一样的想法,无论是此刻站在礼殿中的人,还是此刻通过各种渠道的云网观看了整个过程的人,脑海里都出现了同一个疑问
那个叫“栗梦”的圣师转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先生,才是,圣师转世?”苍穹鼓足勇气才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干涩而显得有些沙哑。
毕竟对于这位陛下来说,如果白青弦承认自己是圣师转世,那么他这段时间来都在做什么?
在所有的国民面前承认一个冒牌货是圣师转世?
为一个冒牌货举办了订婚典礼?
准备迎娶一个谎称自己是圣师转世的骗子?
苍穹一想到这些可能性就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从幼年认识到自己身份的那一天起,他先是将圣帝苍蓝当做自己的偶像,后来又将圣帝当做一生想要超越的目标。
但如果自己真的做了那么荒唐的事情,不就是苍云国苍蓝国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昏庸者?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超越圣帝苍蓝?
“白先生,是圣帝转世吗?”苍穹再次询问。
“不是。”白青弦断然否认。
苍穹松了口气。
白青弦却并没有考虑到苍穹复杂的心情,而是在那边炎老看过来的时候点了点头:“还希望陛下能够知晓,我和各位口中的圣帝苍蓝只在五百余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前后也只是喝杯茶的功夫。”
“所以不算是圣者,也算不上是师者。”
“更何况,”白青弦笑得云淡风轻,“哪怕被谣传为圣师的那个人真的是我,我又未曾死去,何谈转世之说?”
“陛下。”炎老也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告诉苍穹也告诉其他的所有人,“赠予圣帝陛下《苍云剑诀》和苍云圣剑的的确是白先生,但就像白先生所说的那样,白先生只是圣帝陛下的授业恩师,并非如炎家先祖炎恒所著《双圣情史》中描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