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始终是漫长且难熬的,贵族与上层人的家里都会点上壁炉来抵制寒冷,而其余下层劳动者大部分会住在农家,条件有限,只能依靠烧炭和木柴的火炉子取暖,晚上人们把凳子放在炉子周围睡觉,尽管很不舒服,但是至少暖和些。
他走过去关上窗户,点了煤油灯,把小屋全部观察一边之后,从仓库取来木柴放在劣质的火炉子里面,花了不少时间才把那几根木柴点燃。
从床底下摸到一个小罐子,沈默拿到手里晃了晃,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除了一些收藏的废弃油纸,还有一点铜币,也是这幅身体的主人唯一的一点积蓄。
数了数,一共五十多个铜币,沈默嘴角轻微抽搐,去一趟公共浴室要花去两个铜币,那剩下的就更少了。
站在原地想了会,他放弃洗个澡的念头,忍忍。
弄来水沾湿布巾,抹了点皂油,把脸跟脖子擦了擦,沈默打了个哆嗦,走到火炉子边搓着手轻叹。
贫民跟贵族的悬殊在这个世纪是最强烈的对比。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不太牢固的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背后有股蚀骨的冷意逼近,卷住了周围的空气。
沈默没动,依旧维持着半蹲着的姿势,屁股撅的有点高,不太文雅,橘色的火光跳跃,倒映在他眼中,原本纯净的蓝色熏染了点点火光,会给人一种极致的宁静与活力。
突然,几簇火苗大起,冲上来的热浪扑面,沈默感觉脸上的皮肤有点灼烧感,而在他身后的寒冷更加清晰,从后颈开始,四周的毛孔整个竖起,有冰凉的触感贴上来。
猛地转身,几乎贴着他的男人身材高大,血腥味与死亡的气息在鼻息间游移,沈默仰头,看清了男人的相貌。
黑色的发,苍白的脸,病态的蛊惑,优雅傲慢,仿佛天生就拥有恐惧的美感,让人无法抗拒的去靠近。
整齐的黑色礼服领子扣的很高,传统,保守,绅士,但是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邪恶与危险。
他倒吸一口气,很难压下心里的震撼,脑中第一印象就是-----
活在画像里的贵族。
沈默眼睛闪了闪,他往后退,脸上做出恐惧惊慌的表情,颤抖着,“你是谁?”
男人眉毛一掀,嘴角挂着一丝轻佻的笑容,似乎觉得眼前的食物挺有意思,他漫不经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