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没动:“不要。”
陈仰闻言就放了回去,这活是没什么艺术含量。
四人的效率挺高的。
没过多久,珠珠就找到了赵老头的那一张。
赵老头叫赵桂,根据出生日期来算,他今年六十二岁,家庭成员那一项是空白的,一生都没娶过老婆。
李二板的那份写得很详细,他是外地人,几年前跟哥哥一起来的这个镇子,没有娶妻生子。
哥哥叫李大扳,去年病死了,后来家里就剩他一个。
杨二柱的老婆叫张翠翠,比他小两岁,刚过二十五。
“没什么共同点啊。”谢老师说。
陈仰静坐了会,他把所有登记表四张四张的放在一起,拿手机拍下来。
谢老师见陈仰按照正序拍,他就从后面往前拍,自己的包里揣着充电宝,电量够了。
大眼妹随大流。
一进镇就开始拍个不停的珠珠却没参与。
没有人问原因,珠珠主动说:“我的内存不够用,这个你们拍了我就不拍了。”
朝简捏奶片的动作忽地一顿。
陈仰一直都有把小部分注意力放在搭档身上,他见状就停下了拍登记表的工作,凑到对方耳边:“有人来了吗?”
朝简继续捏奶片:“快点拍,一会就走。”
陈仰没多问就照做。
不多时,有个镇民从高德贵的院门前跑过,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几个,一小波。
不知道是要去哪儿,身形仓皇。
大眼妹不解的说:“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是两人共用一棺材的事传开了。”陈仰快速拍登记表,“你们也抓紧,我们拍完就过去。”
陈仰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其他队友都在那。
李二板家门口乌泱泱一片人。
高德贵拿着一个喇叭悲痛欲绝道:“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吧!”
“赵老头吃掉了李二板的鱼,死了!杨二柱他老婆吃掉了他的鱼,也死了!”
高德贵撕扯着嗓子喊:“强抢寿命真的会天打雷劈,你们千万不要再去抓带名字的鱼了,也不要管它们事从哪来的,能回哪去,就当作看不到,只有那样我们这个镇子才能平安!”
“忽悠谁呢,赵老头跟杨二柱的老婆死了,只是因为他们的鱼也被人吃了而已。”
人群里冒出一个不屑的声音。
那是个小伙子,满脸对高德贵的鄙夷,就差把“我吃了鱼,抢了寿命,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这行字写在脸上。
家里有人在这场怪事里丧命的,一个个的全都闹了起来。
“我儿子的寿命是不是你抢走的?”
“你还我姐姐的命!”
“杀人犯!你是个杀人犯!我没有爸爸了,你把我爸爸还给我!”
“……”
那些人发疯的冲向小伙子,想要活吞了他。
小伙子的家人跟亲戚护着他往后退,他嘴上还在嘲讽:“装什么,鱼潮来的时候,你们抢得可有劲了,谁也没让着谁,现在假惺惺什么啊!”
“你们口口声声喊的那位要是抢到了我的鱼,死的就是我了,还不都是凭本事看天意。”
“还有啊,你们这些家里死了人的,哭得要死要活,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吃别人的鱼,心里有鬼没鬼,你们自己清楚!”
哭声,喊声,骂声连成一片,李二板家门口乱成一锅粥。
陈仰翻着手机的登记表照片,找到那小伙子一家,他家里有五口人,成员比较多,除此以外看不出线索。
小伙子搞了这么一出,高德贵的劝说工作彻底泡汤了。
鱼潮第三次降临的那天,镇子里很静。
陈仰一伙人中午吃完午饭过去的时候,河里已经站了大几十人。
好地段全被抢了。
陈仰给朝简一个抄网:“你就在这里站着,还是坐着吧,站着累,鱼过来的时候,你用这个捞。”
朝简说:“去下游。”
“下游能捞什么。”陈仰有点懵,不都是力争上游吗。
朝简收起拐杖,左腿放了下来:“背我。”
陈仰一抖,他背起朝简,感叹的说:“这两个字对我有心理阴影,幸亏你没在前面加……”
左耳边响起意味不明的笑声:“哥哥?”
陈仰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你这样我就不背你了。”
背上的人没了声音。
陈仰左耳的那道疤有些痒,少年的呼吸总是会拂过那里,他正想挠一挠,后面传来向东的吼声:“干什么去,拉屎啊?”
“……”
向东没得到答案,直接甩着两条精壮的大长腿跑了过来:“往哪走呢?”
陈仰说:“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吧,我跟他在后面捡漏。”
向东瞥瞥他背上的残障人士。
对方拿着拐杖的手搭在他脖子上面,距离近得一歪头就能亲上去。
向东磨了磨后槽牙。
这两天他为了避免自己只顾着嫉妒羡慕恨,耽误任务的调查工作,他都没跟陈仰一块行动了,妈得。
向东见朝简把下巴抵在陈仰肩头,他的肝有些疼,老子不能再看了,再看会英年早逝。
“注意安全。”
向东对陈仰说完,又补充道:“抓到名字鱼,知道怎么做吧?”
陈仰说:“我带了一个桶,里面放了很多草叶,鱼丢进去看不见。”
他往后指指:“桶在那呢,你帮我拎到下游。”
向东等陈仰跟朝简找到落脚地了,他就把桶拎过去,自个去前头了。
陈仰脱掉鞋,脚踩到草泥里,他望了望,河里的镇民们全都盯着瀑布。
跟他进镇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他们不再是山坡上的外来客,而是其中之一。
陈仰把裤腿卷到大腿根部,他还在试图往上卷,露着线条均匀修长的双腿。
朝简眉头一皱:“放下来。”
陈仰头也不抬的说:“放下来就湿了。”
“你卷成这样还是会湿。”朝简盯着陈仰的腿,面部绷了绷,齿间的奶片咬了个粉碎,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将碎奶片尽数咽了下去。
“也是,抓鱼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个,抓完回去就洗澡。”陈仰把裤腿放下来,他走到河里,有点清凉的水涌向了他,瞬间侵占他的毛孔。
陈仰打了个寒战,他往中间走了走,仰着头看山间的瀑布,心想,名字鱼从哪来的啊……
“鱼来了!”
上游有人大喊。
陈仰立即收拢思绪,他攥着抄网,聚精会神的看着水流,腿被撞了一下,是鱼头。
陈仰反应过来的时候,鱼已经游没了影,他看向在自己后面的朝简。
朝简提起水里的抄网给他看。
空的。
一片杂草都没有,只有稀稀拉拉的水往下滴。
“……”陈仰唉声叹气,“我们不会一条鱼都捞不到吧。”
朝简把抄网往水里一砸:“早跟你说了,我不是全能的。”
“是是是,我知道,我记得。”陈仰舔掉溅到脸上的水,头顶的日光晒得他口干舌燥,他打起精神说,“我们争取不让桶空着来,空着回去。”
“妈妈,快看啊!我又抓到鱼了!”不远处有小孩在蹦跳着喊叫。
“……”
陈仰跟朝简大眼看小眼。
朝简对童趣系列的事都不擅长。
陈仰看朝简拿抄网的手势都没自己顺,他的嘴角轻抽,重在参与。
水不清澈,浑浑的,陈仰维持着扎马步的姿势,一眼不眨的瞪着水里的情况,他采取的方法不是乱捞。
而是找准了,一捞就中。
这样能节省体力。
陈仰迟迟没动,他拿着抄网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就在他要换只手拿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一条小鱼。
那鱼的背上面好像……有字?
陈仰来不及确定就扑进水里,两只手捧住那条小鱼,他绷紧全身背对着前面的那些镇民,小心翼翼的摊开手心往里面看。
鱼背上有三个字。
——张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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