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只盯着他。
郁清倒也想盯回去,只是对视不过三秒,他就莫名想起了前不久的那个吻。
太多复杂而又难以言喻的感觉还残存在各个地方,比如唇齿之间,比如他的心里……
郁清想,裴予挺会亲的。
这个念头刚起,郁清就不争气的自己把自己蒸熟了。
要命。
郁清默默挪开了脸,准备直接往餐桌上一磕让自己冷静冷静,但他的额头却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裴予的掌心里,一声闷响,只有郁清能够听见。
还是那样过热的温度,却让郁清没了半点旖旎的心思,他忙抬起头来抓住裴予的手去看:“你干嘛伸过来?!”
裴予的肤色不及他,郁清是那种就算晒黑了,一个冬天过后就能恢复到最初的白,不过郁清也没有要做白雪王子的意思,平时是不怎么注意防晒的。
而裴予的肤色,乍一看还好,和他对比起来,就有点偏黄了。却也是很健康的肤色。
郁清抓着裴予的手翻了个面,看着因为自己刚刚那一磕,裴予的手背撞在了桌子上,红了一片,就不由得心疼:“疼么?”
裴予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指拢在自己的掌心里:“不会。”
裴予的确是实话实说,他对痛觉并不敏感,大抵是因为幼时的一些经历,裴予的感官比正常人要迟钝不止一星半点,只有在郁清这,才会勉强跟上正常人的步伐。
可郁清却认为他在哄自己,抿着唇有点不太高兴。
裴予的视线落在他的额头上,确认了自己粗粝的掌心没有磨得他的额头发红,便淡淡的问了句:“从哪学的?”
郁清愣了愣:“啊?”
裴予另一只手点了点桌子,郁清便觉不妙。
裴予对他主动伤害自身的一切行径都会冷脸,别说什么裴予平时不就是冷着脸的吗这样的话,在郁清这,裴予是极少会拉下脸。
皱眉和他冷脸比起来,那真是不值一提。
郁清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被裴予圈住的手指也无意识的蜷曲了一下,指尖掠过裴予的指腹,很轻的蹭了一下:“以后不会了。”
他老老实实道:“我发誓,再也没有下次。”
要是再有下次,裴予还这样给他当肉垫,郁清自己也会恼死自己的。
然而裴予还是不说话,只看着他。
郁清败下阵来,垂下了脑袋,乖乖的把他真正想听的话说了:“我也就是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始终找不到入戏的状态用脑袋撞过墙让自己清醒了一点,没受伤,而且我保证这是第二次。”
他很清楚的知道怎么样让裴予心软,在说完后,又仰头看向裴予,那双狗狗眼可怜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对不起嘛,叔叔。”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
裴予到底只能松了他的手,将自己的掌心覆在了他的额头上:“疼吗?”
郁清刚想说你都给我垫着了我疼什么,话还没出口,心念一转,有些不确定:“……你是问读书的时候砸墙吗?”
裴予应声,郁清努力回想了一下:“又没受伤,我哪里记得还疼不疼,应该不疼吧。”
在外面,郁清永远都要比在裴予面前坚强个几百倍,就算是当初读书的时候学武打动作被误伤,打了一周的石膏,郁清都没有掉眼泪,甚至还笑着安慰了两句被吓到脸色苍白一见到他就跟他道歉的同学。
不过……
郁清悄悄的蹭了蹭裴予还没离开的手。
后来裴予知道了他受伤,到京戏大来看他,亲眼确认他的伤势的时候,郁清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买一赠他个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样,怎么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