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玲哭红的眼睛紧盯着他:“还有别的?”
梁白玉没有避开她的眼神,直接对上她的那一丝抱着侥幸心理的期望,并将其击碎:“没有别的。”
杨玲玲的嘴唇发抖:“去年年底,我找过你几次,谈的都不愉快,你不喜欢我,故意在这时候给我使绊子……”
“小杨老师啊,我澄清两点,”梁白玉打断道,“一,我没这么闲。二,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杨玲玲用手里皱巴巴的卫生纸擦掉流出来的鼻涕,正想来一句“你还能喜欢我这种鬼话你也能说得出口”,就听他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固定的人和事上了,你不在里面。”
谈不上喜不喜欢,无关紧要。
杨玲玲的情绪组成占大头的不是难堪,她也没心思去揣测梁白玉话里有无嘲讽,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她弟的行踪。
“那他去哪了……”杨玲玲撕扯着指间的卫生纸,两眼无神空洞,“玩得好的几个朋友,我都上门找过了,都没有见过他……”
梁白玉没说话。
陈砜见他站不太稳,就抬起手臂从后面护着他,以防他摔倒。
门口只有年轻女人濒临绝望的自言自语。
“他经常在村里村外跑这跑那的,不回来睡的情况一年到头多的是,我们都习惯了,过年走亲戚讨东西送东西别家也这样,都这样。”
“在亲戚家住几天是常有的,二十八不回来,二十九晚上或者三十早上肯定回,家里还等着他贴春联。”
“哪知道三十上午都不见人。”
“去二舅家……一问才……才问出这么大的事。”
“他那天只在二舅家留下来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了午饭就走了。”
“二十四……年初二……一周了,没回家,能去哪啊?”
“不可能去县城玩,他没钱。”
“他有闹过离家出走,跑去别人家睡的,可这次没有吵架。”
“过年啊,不管怎么了,在哪,做什么事,年三十都会回家的啊……”
还有一个最坏的结果,根本想都不敢想。
潜意识里避开了。
杨玲玲把最后一小块卫生纸撕碎,她抬起头看被陈砜护在臂弯里的梁白玉。
在村里,她弟往梁白玉家跑的次数最多,不管家里怎么劝怎么争吵,他都要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转。
梁白玉跟她弟无冤无仇,相处的模式也不像是单纯的耍他玩。
所以……
梁白玉没有在得知她弟失踪的前提下,还要落井下石制造烟雾弹的理由。
他真的没必要隐瞒什么。
这个不得不去承认的事实瞬间将杨玲玲完全吞没,她后退了好几步,瘦小的身子撞到墙上,憔悴又茫然。
“我们以为他在二舅家,二舅以为他早就回来了。”
“正常步走,两家的路程差不多一个小时出头,雪天难走点,再怎么也花不了两小时,那条路我们找过了,也问了路上的人家,都说没看见……到底跑哪去了啊!”
说到后半句,杨玲玲撕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