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眼角一抽:“别管它了行不行?”
江随来了句:“我给你扯。”
陈遇:“……”
出电梯的时候,陈遇衣服上的线已经没了,在江随手里。
江随没扔,揣口袋里了。
今天是他十九年的人生里最重要的日子,决定他往后余生能不能过的舒心,小线头值得收藏。
前提是结果能让他满意。
要是不能……
那线头更要留着了,有事没事拿手里捻捻,来个老掉牙的回忆年少。
陈遇走着走着,发现脚步声没跟上来,她往后看。
江随跟她四目相视,眉毛懒懒一挑:“等哥哥啊?”
陈遇面无表情。
江随见好就收,勾着唇迈步走向她。
陈遇边走边问:“哪个包间?”
“往前走。”江随说,“晚上他们可能会灌我们酒。”
陈遇的脚步停了半拍:“为什么?”
江随喉咙里发出一声笑:“嫉妒。”
陈遇没有说话。
这反应不在江随的预料中,他以为小姑娘会继续问为什么。
没想到却是不吭声了。
江随狐疑地盯了会,除了觉得她在饭店走廊的灯光下柔美的让他想咬一口,其他没盯出来。
画室那伙人为什么嫉妒呢,因为原木虽然规定不准谈恋爱,但一颗心骚动了,情动了,该谈还是谈,偷偷摸摸来。
可是今年原木的这一批集训生里面,只成了他们这一对。
尽管真实情况是,还没成。
陈遇跟江随一进包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挪了过来。
齐刷刷的,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江随的舌尖抵了抵牙齿,这气氛怎么好像下一刻就有掌声响起来,欢迎新郎新娘入场。
我他妈的还没喝呢,怎么就上头了。
江随用余光瞥小姑娘。
不动,也不出声,看不出喜怒。
江随有点没主意了,不会也发觉现场的暧昧,抵触上了吧?
气氛不知不觉变得微妙。
众人面面相觑。
吵架了?
毕业就分手?
不是吧,那待会岂不是能看到大型老死不相往来现场?
应该不是,刚才进来的时候,狗狗的那位爷落后一步,看前面仙女的眼神还黏糊着呢。
我作证,原汁原味的江氏黏糊。
大家互相眼神交流。
谢三思作为男方家属,老父亲的心操的碎成渣了,他不得不出面扯开嗓子喊:“好了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开桌了!”
这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那份微妙紧跟着一哄而散。
“我的妈呀,终于可以上菜了。”
“他们再不来,你们就要给我收尸了,不夸张的说,我饿的都看见星星了。”
“谁不是啊,为了今晚这一顿,我三天没吃东西。”
“三天算什么,我一个月都没吃饱。”
“你俩去前面对个戏,演一出。”
笑闹声连成一片,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快乐。
“一个个的都挺来劲。”赵成峰说,“考完了放飞了是吧。”
“那必须啊。”
“下个月要哭的有几个,举手我看看。”
“……”
今年原木的学生单招变数有一点大,没有达到赵成峰的期望值。
他算的是,上美院的能有十个,然而报名的都没那个数,被录取的也就只有三人。
还是同一个美院。
这事赵成峰就不提了。
至于统招过线的情况,那跟他意料的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五。
不管是省内还是省外,对于美术生文化课方面的分数要求,各个学校不同。
赵成峰希望混了几个月,没怎么认真学,基础不扎实的,或者技巧不错,只是没发挥好的能复读一年,不要随随便便就奔去一个学校。
三四年的光阴不是那么浪费的,将来后悔了就晚了。
但还是要看学生们自己的想法。
赵成峰的视线扫向斜对面两个学生,也不知道他俩会选什么专业。
他想的是,这俩孩子能有一个走纯艺术类路线。
这个专业不好学,学进去了,就是国内艺坛的希望,油画国画都是不错的选择。
转而摇摇头,一个选了,另一个也会跟着。
陈遇不知道赵老师的计算,她在吃江随给挖的宫保鸡丁。
江随盯着看。
陈遇被看得难以下咽:“你不吃啊?”
江随摇头:“不吃。”
假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情人节那天他跟老天爷商量,要是给他递枕头,他就吃素三年,永久性戒掉游戏。
枕头给他递了,他也要遵守约定。
江随原先不是信这玩意的人,听到谁这么说,他会嗤之以鼻,送上傻逼二字。
这不是有所求了嘛,万一他没遵守,老天爷给他穿小鞋,让他求而不得,那他真的承受不住。
江随桌子底下的脚碰碰她:“你说高考完给我做灌汤包的。”
陈遇之前没把他的这个动作当回事,就觉得是皮,吊儿郎当的,现在是截然不同的反应,心跳都快了:“嗯。”
江随咕哝:“那能不放肉吗?”
陈遇表情诧异:“不放肉?”
“昂啊,”江随撇撇嘴,“包子馅放蔬菜,全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