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如果对它不好,那它一定加倍对你不好。”
陈遇嘴一抽,乍一听貌似是这么回事。
她看向少年,想不通他年纪跟自己一样大,怎么会有一套一套的道理,还都很浅显易懂。
江随几笔勾出潘琳琳额角的小卷毛:“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复读了一年,或者学了更长时间,却依旧画成一坨,水平上不去的原因,想画的好,心必须诚。”
陈遇看的有点发怔:“我心很诚了。”
“你是太诚。”
江随停下笔看了她一眼:“你每次画画,都给我一种用整个生命在画的感觉,别太用力了,放松点。”
陈遇:“……我放松了。”
“那是你以为。”江随似是觉得自己严厉了,语气放缓了点儿,“我给你改几个地方,还是等老赵过来,让他改?”
“你改吧。”
陈遇朝一个方向望望:“赵老师在给王月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完。”
江随给陈遇改画的事,早传开了。
画室众人从震惊,难以置信,各种猜疑到见怪不怪。
要说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纯洁的友谊,这话题可就老了去了,正反方辨个三生三世,也辨不出个胜负。
反正他们成不了当事人,就做个旁观者,看看戏。
他们都觉得老赵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两人统招前都能好好画画就行,其他没要求了。
大厅里没什么嘈杂声。
谢三思不画了,丢下画板拍拍屁股后面皱巴巴的裤子,过去找随哥玩,对着陈遇喊了声“遇姐”。
原来叫的是名字,接着是姐,现在称呼又改了,只为了突出随遇而安。
谢同学不容易。
“随哥,你才画了个大概啊。”
谢三思说完,不知是发现了什么,眼睛刷地睁大,他把随哥的画跟潘琳琳一对比,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随哥画的头像,特征都是潘琳琳的,却给他一种是陈遇的感觉。
奇了。
真的奇了,说不出来哪里像,就是觉得有陈遇的韵味。
照大家的反应,看来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认为。
谢三思瞧了瞧随哥改的陈遇的画,发觉也有那种怪异感,他第一反应是完了,随哥完了,头像要都是陈遇味,那素描还能拿高分吗?其次才是好奇费解,他小心翼翼道:“随哥,你画画的时候想的什么?”
江随:“在想怎么他妈还没画完。”
谢三思:“……”
陈遇问道:“三思,你画完了?”
“昂呐。”谢三思得意的嘿嘿,“我默画的,都没怎么看潘琳琳,厉害吧。”
陈遇笑:“厉害。”
谢三思激动得倒吸一口气,我遇姐对我笑了!
江随的余光从女孩尚未收敛的唇边弧度上掠过,对谢三思冷冷来一句:“反正你画什么都一个样。”
谢三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哥,别说我,你怕是也快了。
休息的时候,潘琳琳滑下红木大椅子,蹦蹦跳跳的看大家把自己画成什么样。
画的像的,就问能不能给她。
“哇,”潘琳琳凑上来,笑嘻嘻的说,“陈遇,你这个好好啊,给我吧。”
陈遇很直白的说不行。
江随给她改过眼睛跟下颚线,整个轮廓一下子柔和了很多,她想放学回去再细画细画,收抽屉里。
潘琳琳脸上的笑挂不住:“你也太小气了。”
“边去,”谢三思把她推到一边,“这又不是你的画。”
“你想要,回头照镜子自己画自己呗。”
潘琳琳瞪眼:“我又没跟你说话!关你什么事呀!”
谢三思心说,当然关我事了,你烦我未来嫂子了,他刚要说话,头顶的灯突然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