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把凌源踢出群后,神清气爽了不少,他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位中年女人。
“阿姨,您说的这件事……”他顿了一下,“我就直说吧,我不会管。”
“你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都误入歧途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拖也得把他拖回来啊。”说话的正是凌源的母亲,谭叙的姨妈。
姨妈身边坐着的,是谭家目前地位最高的女人。
也就是谭叙他妈,估摸着是凌母觉得自己说不通,特地拖着一起来的。
当然,来了也说不通。
“您都拖不回来,我怎么拖?”谭叙面色不改,“他不听您的,又怎么会听我的。”
凌母扯了扯谭母衣角,让她帮忙说句话。
谭母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才悠悠道:“不说你表弟了,你最近有动静没?”
“没有。”谭叙也面色淡定。
凌母眼一瞪——说好帮腔凌源的事,怎么就聊到你儿子身上去了呢!
两人动作姿态都随意里带些端正,这么看过去还真是一对妥妥的亲母子。
谭母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摊在桌面上:“看看,有没有入你眼的。”
“没有,都没你好看,”谭叙娴熟地拍着马屁,看都不看照片一眼,“妈,你应该不看那些狗血电视剧吧,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曾给凌源丢过无数次相亲对象照片,并给谭母出谋划策的凌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谭母显然不吃这套:“必须去见一个。”
谭叙:“不见,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
谭母早就料到这种回答,她手探进包里,又甩了一张照片出来。
照片上是一只乌龟,旁边放着一把菜刀。
这只乌龟是谭叙的宠物,养了九年多了,照片中它正探出头,眼巴巴地看着镜头,模样老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龟质”。
“不去也行,”谭母说,“你这么忙,改天回家,给你炖锅汤补补身子。”
谭叙深知自家母亲向来说到做到,说初一宰,绝不留龟到十五。
他轻扯两下嘴角:“……周末。”
谭母满意一笑:“那你看看,哪个姑娘比较合你眼?”
谭叙随便扫了两眼,看到一个娃娃脸,眸子发亮,刘海剪得很奇怪,只冒出额头一点点,傻憨憨的可爱。
他用食指轻叩两下:“就她吧。”
谭母有些微讶,几个姑娘里,论长相来排,这个一定是最后一位的。
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长得有几分男相,还傻气。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儿子喜欢就好,她把照片揣回兜:“时间地点我会再通知你。”
走出谭叙的房子,凌母忍不住道:“说是来搞定我儿子的,怎么反倒把你儿子搞定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谭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房门,“都快三十年了,他身边别说女人,就连男人都没有,老光棍,说出去都丢人。”
凌母:“……”
文件不到十月中旬就要交上去,由于国庆节有了别的安排,宿维安只能加大工作量。
加班迫在眉睫,手绘板坏得非常不是时候。
今天依旧被谭叙抓进了办公室。
点外卖的时候,宿维安非常纠结,为难了半天才小声道:“叙哥,今天我去食堂打包上来行吗?”
谭叙合上文件:“昨天那些不喜欢?”
“没钱了。”
谭叙撇头看他,觉得宿维安现在就差没在自己脑门上写上小穷鬼三字了。
“你不需要给我钱,上司请员工吃饭,天经地义。”
宿维安这个职场小菜鸟马上就被谭叙绕了进去,但他还是摇头:“……太贵了。”
谭叙啧了声,放下文件。
“走吧。”他站起身。
宿维安一愣:“去哪?”
“食堂。”
设计部不需要加班,但其他部门偶尔还是要的,现下有好几桌员工正在吃饭,见到刚进餐厅的两人,均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