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问:我也进去?
戚以潦颔首。卡伦把车门甩上,手机一收,迈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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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路道两边全亮了灯,光线比较明朗。轮椅顺利地碾过一块块青灰色地面,没被植物绊到。
沈而铵在客厅的屋檐下站立,他穿着照片里的浅蓝色外套跟黑西裤,洗过脸了,额发潮湿微乱,唇很冰,眼眸黑漆漆的,那里面是一片秋冬的湖水,静而暗。
别墅的客厅不是跟地面持平,建得高,要爬十几节台阶。
戚以潦抱起了茭白,卡伦没等戚以潦吩咐,就往轮椅那走,准备把它拎上去。
台阶上有人影快步下来,在卡伦前面拿起了轮椅。
卡伦那双长眼一眯,笑道:“小帅哥,二次碰面,不打个招呼?”
沈而铵沉默地搬着轮椅上台阶。
卡伦伸了个懒腰,意味深长地来一句:“这人啊,忘性大,去年六月份的事了,不记得也正常。”
沈而铵的身形顿了顿,他记得。那晚他被药物啃噬,人性所剩无几,是茭白及时找过来,唤醒他的神智,带他去戚以潦叮嘱过的诊所医治,被他踹肚子,被他攥伤手骨。他醒后去兰墨府道歉,茭白反过来开导他。
都记得。
他全部,都记得。
沈而铵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将轮椅轻放到地上,轻声对茭白说:“你坐。”
茭白从戚以潦怀里下来,他按着轮椅扶手,慢慢坐上去:“礼珏人在哪,带我去。”
肩膀被按,茭白朝戚以潦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呕过了,也吐了一次,已经不会再触碰到小黑屋那段恶臭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