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之下,许芸只想离这个可恶的家伙远远的,从周青峰手里抱过自己女儿,扭头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喂!怎么走那么快干嘛?”周青峰快步追上,谁知道不追还好,一追许芸竟然跑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了,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说完就钻进小巷,不见踪影。
周青峰只得怅然若失的在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
许芸回到家已经是快十二点了,平时这时候一家人都已经睡了,不过今晚的意外显然多了些。
许芸一家三口租了个两室一厅房,一进家门她就听见卫生间里穿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她丈夫王坚强正抱着马桶吐的稀里哗啦。
“这是怎么搞的?”许芸问道。
“你晚上都跟谁吃饭啊?这么晚才回来。”王坚强醉的不轻,这会直接坐在卫生间的地上,什么也顾不上了,坐在地上问自己老婆。
“有个学生家长,想找欧阳老师做个什么电子的东西,让我帮忙介绍一下。然后晚上一起吃个饭。”
“欧阳克?那小子这回又要鼓捣什么东西了?”
“你别管人家,人家好歹是件正经事,你怎么就喝成这样?”
“唉,别提了,今天我们办公室来了个新领导,大家给他接风。谁知道这新来的家伙酒量超好,又好喝酒,领导敬酒谁敢不喝?我这算好的,有几个同事当场就喝倒了,抬回去的。”王坚强仿佛说了件得意的事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领导顶多也就是个副科级,至于让你们巴结成这样吗?”
“这你就不懂了,副科级怎么了?那也比我这科员强啊!”说到这,王坚强好似霜打的茄子,没jg打采。
王坚强今年四十六了,想当年也曾经风华正茂过,八几年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是想着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
最开始时候,因为他文凭高,被分配给一位县长当秘书,为了自家恩主的前途,他是鞍前马后的跑啊,当时恩主跟一死对头正掐的厉害,是他察觉到其中的不对,提醒恩主最好跟死对头和好,否则难免为小人所趁,而且给上级留下不善于团结同志的印象。
某党是最讲究团结的了,管你是真团结假团结,至少面子上要过的去。
恩主采纳了他的意见,并对他多加夸奖。可年轻人受不得夸,一时晕了头的王坚强同志居然在不知会恩主的情况下自己跑去跟恩主的死对头联系,想着事成之后给恩主一个惊喜。
结果呢,恩主和死对头和解了,却把他这个大功臣给一脚踢开,在县长大人看来,这个小同志还是不够成熟,莽撞,不好控制。
至此以后,王坚强的仕途就一直不顺,先后经历过环卫局,宗教办,地震局,气象局,之前是地方志办公室,现在是党史办科员,一直处于跑龙套的角sè。
这对于一个见识过当权者威风的官迷来说,内心的痛苦是无法言语的。
当心中抑郁无法排遣的时候,官迷同志选择了迷信,他认为这仕途就是他的命,而他就要逆天该命。所以,他和许芸的结合也颇有戏剧sè彩。
十二年前,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仍然孑然一身的王同志听说,如果能娶一个有旺夫相的女人,也许能在仕途上有所突破。
于是,很有搞笑天份的王同志收集了一些未婚女同志的照片,然后跑去一个据说很灵验的庙里找了方丈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