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松开了小林常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和你爹,一生平庸,什么东西都得靠自己去争取。一辈子奔波劳碌下来,也只是供人差遣的小卒,死了也没人会记得。”他叹道:“哎……这都是命。”爷爷抬眼望着叶府的大门和牌匾,“常儿,叶府乃是武林第一,只要你勤习武功,为人端正,将来定会有一番成就,要珍惜你爹娘用性命才换来的机遇啊。”他说到这儿便停下,把千言万语都吞回了肚里,因为他生怕孙儿会回头、会动摇。
小林常望着爷爷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童,但要背负的东西,却已太多,太沉重。
眼泪可以渡走悲伤,眼泪带不走的悲伤,就用笑声埋藏。
最终,小林常狠狠地抹干了眼泪,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爷爷,您放心。常儿今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我要做天下第一、武林至尊!无论爷爷到了多远的地方,我的名字也会传到那里去!”他说着,转过身,走向前去,敲响了那扇将改变他命运的大门。
……
“哈啊……哈啊……”林常喘息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胸口,那儿多了一个偌大的黑窟窿。伤口血肉模糊,大量的鲜血和碎肉已喷出他的胸膛,散落在了他脚下的瓦片上。
悲灵用的是大口径的狙击步枪,这种枪射出的子弹,别说血肉之躯,就是铁板也扛不住。给悲灵担当观测手(现代狙击小组一般由二人组成,观测手带防身用的自动武器和观测镜)的似雨也用望远镜(悲灵买的商店货)看到了林常的伤势,道了一句;“成功了!致命伤!”
曹钦、商飞、苏裳、苗少卿,鹿清宁,个个儿都看傻眼了,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惊愕地看着林常胸口突然冒出来的狰狞伤口。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林常口中鲜血淋漓,但他还是在笑:“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呵呵……咳……”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太虚无相,变化万象,我已神功大成,岂会被这点小伤……咳……”他用手捂住伤口,仍试图运气疗伤,可惜,这已不是可以复原的那种伤势了,“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可以杀光你们……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他自欺欺人般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小。
林常身上的黑紫之气这时全都聚集到了体表,他用这股魔气强行催动着身体活动,从屋顶上跃下,一步,一步,向着封不觉和曹钦走去,口中还在说着:“我是天下第一,我要做武林至尊……”
“这就是你所追求的……梦想吗?”封不觉笑着问道,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祭出了死亡扑克,经过这段时间的回复,他又可以使出【盾牌】了。
“你觉得这很可笑吗?”林常缓缓逼近,其身后留下一道血径。
“我们都作着……愚蠢的梦。”封不觉怅然地回道,“那又有什么不好呢?”他语气认真地道:“我确实欣赏你的执着,也并不反感你做事的方法。但我得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弱小,注定了你的失败。”
“呵……你竟说我……”林常说话吐字已显得很艰难。
封不觉打断了他,“你当然很弱,弱得连自己的心魔都战胜不了。你选择依靠它,去获得更强的力量。”他说着,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个铸有金色镂雕手柄的黑色手铃来,“前天夜里,连山上的鬼都对你敬而远之,难道当时你就没有一点疑惑吗?”他举着金刚铃道:“你的魂魄早已支离破碎,就算今日未死在这里,不出一年半载,也会被心魔彻底吞噬,沦为行尸走肉。”他顿了一下:“这个铃铛,是你的克星。即使刚才那一击未中,只要我与厂公协力动手,你依然毫无胜算。”
当啷——当啷——
封不觉将金刚铃摇了两下,距离他尚有三米距离的林常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跪坐下来,其身上的黑气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疯狂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