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真心觉得,有的人就适合穿上一身昂贵的西装,打着手工的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地坐在极其宽敞的办公室里,长腿叠在一起,拿着七位数的钢笔签着上百亿的合同。
比如盛擎。
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又实在受不了,他看着在床尾忙活的男人,认真起来是很有魅力,但是你搞错了事情啊,“爸,好了吗?”
盛擎在卷裤腿,试图套上石膏,“没好。”
片刻后,陈又被一股尿意冲的脑子一空,就说,“爸,我想尿尿了。”
盛擎面不改色,“那裤子等会再穿。”
他在床底下找到尿壶,顿了顿就去摆位置,调整了好几次。
陈又的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哎,他不自在的嘘嘘了一小会儿,“爸,我好了。”
盛擎把尿壶放回原处,继续给他穿裤子。
半个多小时以后,陈又躺在床上,眼神没有焦点,盛擎只是给他换个衣服,他就有种被干了三百回合的虚脱感。
盛擎端着笔电处理工作,病房里只有快速敲击键盘的声响。
陈又躺尸片刻,“爸。”
盛擎敲击键盘的动作没停,“说。”
陈又歪着脖子看男人,后脑勺都这么好看,“我想吃苹果。”
盛擎按下空格键,起身去翻桌上的袋子,拿了个苹果去洗了给陈又,之后又去忙。
陈又啃一口又红又大的苹果,满嘴都是苹果汁,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我能看电视吗?”
盛擎说,“随你。”
陈又咔咔吃苹果,“没有遥控器。”
盛擎转转头看一眼。
陈又吓的差点被嘴里的一块苹果卡到,他缩了缩脖子,“那我不看了。”
下一刻,男人起身去拿遥控器,二话不说就直接调到动物世界,“看鸟吧,一会儿就有。”
陈又的脸扭了扭,“噢……”
电视里,不知名的鸟雀很快就出来了,还是一大群,它们跟着领头的老大,按照顺序在上空排开,嗖嗖嗖的往前面那片树林里飞去,或踩上树梢,或绕着草木盘旋。
陈又两眼发直,乍一看是很投入,其实他已经神游四方了。
他想起来一件事,小时候在田里发现了一只小鸟,一边的翅膀受伤了,所以不能飞。
那会儿陈又很小,特喜欢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所以他很开心的捧着小鸟回来了。
还很不懂事,不会照顾人的陈又笨手笨脚的照顾小鸟,清理伤口,涂红药水,他自己平时摔了,就是那么弄的。
几天后,小鸟翅膀上的伤好啦,飞去找它的爸爸妈妈了。
陈又跟鸟就是这么结缘的。
他叹口气,这么一回想,对鸟的喜爱不是无缘无故的,其实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埋下了一颗种子,某一天发芽,长出叶子,开花,结果。
盛擎的身子后仰,倚着沙发翻文件,他一眼都没看旁边的日记本,似乎这东西并不能挑起他的兴趣。
午后,病房就剩下陈又自己了。
他吃的饱饱的,半躺着等饭菜消化,“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系统说,“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