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秋沉默片刻,道∶"就在我拔掉你头上金针之后,她和黄洋都………."他几次加力,却仍未说出剩下的话。黄壤心中疼痛,却仍是笑道∶"意料之中。走,那我去看看我姐姐,还有姨父、姨母.."
那些伤口逼出的眼泪,缓缓被咽了回去。她牵起第一秋的手,道∶"他们总应该都还在吧?"第一秋嗯了一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黄壤看懂了,问∶"难道这些年,你和他们之间并无走动?"
第一秋不答,黄壤抬起手,轻轻理了理他的须发,问;"你有多久没有回过司天监了?"
可这个问题,仍被他沉默代过。
黄壤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将头埋进他胸口。许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道∶"走,我们先去找姨父、姨母!第三梦中我姐姐就跟姨母学剑,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如意剑宗!"
她领着第一秋向前走,第一秋也并不反对。二人脚程都快,不消多久,如意剑宗便在眼前。
时间急匆匆地走过了三十七年,但对于仙门来说,这点光阴,并不足以改变什么。
黄壤站在宗门前,看着那柄冲天的宝剑,刹那之间,往事交错重叠。
第一秋没有上前,,黄壤小声道;"还是送你的拜吧,我这久突然地死而复生,怕他们吓着。""我?"第一秋皱眉。
黄壤意外∶"不行?"
第一秋并不言语,只得投上拜帖。可不多时,守门弟子就出来,道∶"监正见谅,今日掌门与夫人并不得空。监正请回。"
这话说得很客气,黄壤却愣住。—如果人不在,守门弟子便不会通传。
如今这样的回复,显然何惜金夫妇二人不愿见客。
黄壤看向第一秋,第一秋却并不意外。他道∶"我再想办法。"
"他们………是因为你当年拔掉我的盘魂定骨针吗?"黄壤用力止住声音中的颤抖。
第一秋嗯了一声,神情平淡,似平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黄壤握住他的手,无法想象自己走后,他活在一个怎样冰冷的人间。
黄壤深深吸气,复又挤出一个笑脸,跟他咬耳朵∶"你说我们俩能溜进去吗?"第一秋皱眉,道∶"硬闯?"
身为朝廷中人,他其实一向知礼。他道∶"如此行径,只怕不….""妥"字尚未出口,黄壤牵着他,身形如风,硬着头皮就往里冲!
守卫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两团狂风刮了进去。一直等到狂风过境多时,二人方才看见两道浅浅的残影。
"有人擅闯宗门!"整个如意剑宗顿时乱成一片。
而两团残影疯了一样往里冲,直到将屈曼英撞了个四脚朝天!
屈曼英先是听见门中弟子示警,她刚刚踏出房门,就被一股巨力撞了个满怀。她满眼金星,好不容易看清一个人--司天监监正第一秋!
初见第一秋,屈曼英也是一愣。
他脸上的胡须,可以看出是好久不曾打理了。但很快,屈曼音恻隐之心尽去。她柳眉倒竖,冷声道∶"监正大人擅闯宗门,难道不知何为礼数吗?"
而就在此时,另一团残影也从地上爬起来,叫了一声∶"姨母!"
屈曼英一惊,待一回头,看见那个再熟恶不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