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说得太累,润润喉咙。”以潇把水塞到她手上,讥讽一笑,“您继续。”
说完,她扬长而去,只留戚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得很。
她和袁俏走到礼堂门口,刚要出去,忽然被人叫住:“以潇!”
她回身,看到来人,停住了脚步,但半天没想出对方的名字:“你好。”
“啊,我是林鹤,你还记得吗?”男人说完,也不等她答,径直道,“那个……我是为了程勇的事来找你的。”
以潇想起来了,是高中时,跟着程勇一块玩的男生之一。
提起程勇,她的笑容立刻收了个干净。
“哦?”
“我现在其实是一名律师,程勇便是我手下接的案子……”
“有话便直说。”提到这事,袁俏也不大高兴了,“别拐拐绕绕的!”
林鹤干笑一声:“还是那件事……大家毕竟都是老同学,你们又算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赔偿方面,程勇会很大方的……”
“我看起来很缺钱?”以潇问。
林鹤一愣:“不是,我的意思是……”
“而且告他的也不是我,你找错人了吧?”
林鹤讪笑一声:“咱们心里都明白,就不说暗话了……”
“行。”以潇道,“那我告诉你,这事没可能,你见到他,帮我送句话。这种事如果还有下一次,就祝他这辈子牢底坐穿。”
林鹤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他和程勇关系好,就是去找乐子也是勾肩搭背一块去的,一听,也有些恼了:“以潇,我知道沈终意现在帮着你,但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善变的……”
“打住。”
她抬抬下颚,往后示意,“这话你跟当事人说去。”
林鹤一怔,转身一看,沈终意果然站在后面。
男人睨了他一眼:“什么事?”
林鹤:“……没、没事,沈同学,好久不见,这是我的名片……”
沈终意收回目光,并没接过他的名片,大步从他身边穿过,只留下一阵风:“没听见吗?没可能,不缺钱。”
——
刚解散,袁俏就赶着去看新教学楼了。
倒不是喜新厌旧,而是旧教学楼里有贵重物品,还被锁着,半小时保安到齐后才开放。
以潇没跟着去,她对新教学楼不感兴趣。
篮球场上有几个男孩在打球,她从路边经过,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
才这么会功夫,就有人把沈终意演讲的视频传上网了,视频十分模糊,但难掩男人的帅气。
底下的评论数也在逐渐上升,在没买水军的情况下,这个评论数量已经很惊人了。
她一路走到老教学楼前。
教学楼没怎么变,一栋高楼,粉白相间的外观,上面已经脏污了。
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在看这边后,便干脆利落地翻了个栏杆,径直到了大门里面。
她拍拍手,在心底称赞自己宝刀未老,慢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一路走到三楼,一班的班牌悬挂在转角第一个教室门上。
她推开门,看到了熟悉的课桌等物件。她下意识往某一处墙角看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体。
学生们总是想给自己老师留下好印象的,尖子班的学生为了各种名额更是如此,加上老师严格,敢在一班墙壁上乱涂乱画的,从古至今也只有她一个。
所以她的那句话在整片白净的墙壁上格外显眼。
她走到座位上,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视线转到走廊,她忽然想起以往晚修放学,她就喜欢在走廊栏杆旁跟沈终意腻歪,那里有个柱子,躲在那,可以不被老师发现。
她和沈终意是同一天值日,有回沈终意在擦着窗,她忽然站在另一头敲了敲窗户。
吸引来他的注意力后,她在窗户上呵一口气,然后画个小小的爱心。
冬天的时候,她会因为冷而把手偷偷伸到沈终意兜里。
他认真听着课,把她的手从口袋拿出来,然后脱下自己的手套给她戴上,在课桌抽屉里认真地给她暖手……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走出教室,她没忍住,拿出手机给沈终意发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喂。”
走到楼梯,头顶忽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她抬眼,看到从上面走下来的女人。
女人穿着朴素,身上什么装饰品也没戴。
以潇认识她——她便是之前微博上传的那位被以潇“校园欺凌”的勒索者。
以潇把手机放回兜里,脚步没停留。
“你聋了?”
她继续往下走。
手肘被人粗暴地抓住,女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你他妈别走!”
她这才发现女人有些不对劲。她甩开女人的手,问:“哪位?”
对方一愣,随即自嘲一笑:“你不记得我了?”
不等以潇回答,她继续,“你把我害成这样,居然还把我给忘了?”
以潇皱眉,“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你说呢?”女人道,“那次的热搜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
以潇:“说清楚。”
“你前段时间上了热搜,还把以前的事也搬了出来,有群傻/逼网友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女人面目憎恶,“我被人肉了!!然后还查到了我勒索的事,匿名发邮件,告诉了我的公司!”
“我原本马上就要升职了,没想到升职不成,反倒被开了!”女人越说越气,“凭什么?凭什么好事全被你占了,我反而成了遭罪的那个?!”
“你自己种的因,跟我无关。”以潇不愿多停留,饶过她就走,没多看女人的表情。
也就没看见她的厌恶和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