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嗯。”
宴好撇嘴:“也就是你请了假,课上老师还通知老班,他老人家再特地打电话问。”
江暮行阔步迈进雨里,手一伸夺走伞,大半个伞面都倾向宴好:“走吧,去打车。”
宴好知道江暮行很担心妈妈的安危,就没再说什么。
在路口等车的时候,宴好灵光一闪:“班长,你妈会不会是太想你,就自己跑回家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江暮行看着雨:“我跟她说过房子到期换了。”
宴好眼睛一亮:“那我们去公寓……”
江暮行打断道:“她不知道我的新住处。”
宴好看他很利落的侧脸线条,斟酌着问道:“你爸的墓地呢?你妈有没有可能去那儿了?”
江暮行漠然片刻:“没有墓地。”
宴好没明白:“什么?”
江暮行似是动了动唇角,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艰涩,又或是没意义。
“骨灰当年就被我妈洒了一地,我扫掉了。”
宴好闻言,脸色变了变,没敢说话。
“我妈不能看到酗酒好赌的人,她看了就会发病,那是她的病因。”
江暮行像在说故事,没投入情感,置身事外了,很麻木:“因为我爸就是那么毁掉的家,搭上自己一条命,害了我跟我妈。”
宴好心口一阵窒息:“会好起来的。”
他重复着喃喃:“都会好起来的,活着就会有希望,有很多可能性,日子还长着呢,是吧班长?”
江暮行垂眸看他,良久后低低开口:“到我这边来点。”
宴好本能地靠过去。
——
上车没多久,江暮行就有点干呕。
宴好想都不想就用手接。
江暮行没吐出来,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你傻啊。”
“谁傻了?我不傻好不好?”宴好耳朵尖通红,“我这是急了……”
车拐弯,宴好往江暮行身上倒,情急之下扶住了他的腿,很快就把手缩了回去。
江暮行看他一眼:“坐好了。”
宴好摆出小学生坐姿,故作淡定:“好着呢。”
江暮行:“……”
——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敲在车窗上,街景被一道道清浅水迹分割,模糊,柔化。
车里的收音机播着路况,司机在专心开车。
江暮行靠在椅背上面,眉头紧紧皱着,面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