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阔步把距离缩短,跟他并肩走:“既然过来了,该说的就要说清楚。”
宴好的脸色有些发青,他闷头往前走, 指甲抠紧手心肉。
“那……”宴好的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那你们都说了什么?老班很反对你教我吧?”
江暮行突然开口:“你前面有条死蚯蚓。”
宴好脚抬到半空,听到这句就火速缩回脚,没站住地往后仰。
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背,把他扶稳。
夏天的校服料子薄,稍微出点汗就贴着皮肉。
江暮行的手早拿开了,宴好背部被他碰过的那块地方依旧麻痒。
宴好舔舔唇,要是没衣物挡着,江暮行直接触摸他,掌心一定是干燥粗砺的,他会颤栗,会轻喘出声。
甚至有可能会忍不住扭动汗湿的后背,渴求般去蹭江暮行的手掌。
耳边响起江暮行的声音,听着有两三分揶揄:“蚯蚓也怕?”
“我不是怕。”宴好嘴硬地狡辩,“我是吓一跳。”
江暮行看他粉红的耳朵尖:“不还是怕。”
“……”宴好撇撇嘴,你长得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太阳火辣,无情地毒害着万物生灵。
宴好瞥了瞥地砖上的蚯蚓尸体:“这么热的天,跑出来干什么呢,都晒干了。”
江暮行看着他:“大概是蠢吧。”
宴好在心里吐槽,不是在说蚯蚓吗?看我干什么。
下课铃声响了。
开学的第一天已经过半,只觉得燥热。
宴好因为蚯蚓这一出,加上放学,内心的焦躁被冲散,情绪缓解了很多,他幽幽叹口气:“班长,你就跟我实说了吧。”
江暮行漫不经心:“说什么?”
“就你跟老班谈的结果啊。”宴好微张嘴做了个深呼吸,放松脸部表情,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我有心理准备,你说呗。”
江暮行一言不发。
宴好表现出来的自然逐渐碎裂,他抓抓脖子,挠挠耳朵,拽拽刘海,显得不知所措:“你给我辅导六科,确实会占用到你很多时间,影响你高三的复习,那你看你能不能……”
半天都没把话说全,都堵在了嗓子里,眼泪要掉下来了。
江暮行偏头看远处,无声叹息:“A大的保送生不需要高考。”
宴好茫然扭头。
江暮行的语调里没多少起伏:“我高三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宴好下意识喃喃:“太爽了。”
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全身,他睁大泛红的眼睛:“所以你还给我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