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南不说话, 只是靠着他。
王于漾突然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苍白的手背青筋暴突,“我问你,你哭什么?”
林少南一言不发地耷拉着脑袋,眼皮微微垂着,眼眸里一片赤红。
样子委屈又无助。
王于漾的视线掠过他,跟舱门那里的肖明对视。
手一松,头转回去,继续看海。
肩上多了件外套,接着是一双手缠上来,拥住他的腰,一点点收着力道,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块浮木。
海上的日出很美,却无一人有那种纯粹的心情欣赏,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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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很大,船颠簸起伏。
王于漾以前出海玩过,不晕船,这次却晕的厉害,吃了药也不见效果。
肖明拿走他手里的呕吐袋扔掉,回来后站在原处。
王于漾喝几口温水,缓了缓吐出一口气,流过生理性泪水的眼角微红,“他是回不了头的。”
肖明没有反应。
王于漾又喝口水,“你现在别一味地被他牵着鼻子走,想想办法,或许还有可能给他找出一条活路。”
肖明依旧是那样子。
王于漾把杯盖扣上,解开外套里面的衬衫最上面一粒扣子,将衣领拉开一点,露出修长的脖子,接近动脉的位置有一块可怕的咬痕,周围有深褐色的血迹,皮开肉绽。
肖明面上不见表情,垂放的粗糙手掌抖了下。
王于漾说,“你自己打算。”
肖明全身肌肉绷紧,又换换放松,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跟笔,在本子上写了行字。
-请你不要再给我做心理建设了。
王于漾轻笑了声,“活路都别找了,你跟他一起吧。”
话落,下一秒就自顾自的说,“一大巴车的俱乐部成员,好几十人,还有其他车上的,死伤惨重,那场连环车祸毁掉了很多家庭。”
“最小的死者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有几天就要出生了。”
肖明左眼角的那道疤狠狠抽了一下。
王于漾瞥过去一眼,“后悔没阻止他,还是说,你也参与了?”
不等肖明回应,他就接着说,“底线是不能丢的,一旦丢了,那就完了,自己会把自己毁掉。”
船舱内无比压抑。
王于漾又想吐了,他把肩头的长发往后拢了拢,“能给我找个东西绑一下头发吗?”
肖明那张刚毅的脸上尽是漠然。
细看之后,会看出几分沧桑的味道来。
王于漾摇摇头,“就你这忠诚的程度,也只有我那小对象能跟你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