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明极其了解李苒,她一句话没说就出去,甚至都没说明门外来的是谁。
说明她根本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李苒敏感又极具害怕给于家添麻烦,李昌明以这样的方式护着她些,“你们都别去。”
“不要让她难堪。”
所有人坐在桌上不说话,于鸿霄的脸色尤为紧绷。
于家住的院子是片老小区,巷子口窄,车进不来。
李苒怒气冲冲地出去,踏着不甚皎洁的月光,从巷子里出去。
贺南方的车停在巷子外面,黑色的迈巴赫,无声无息,冷的像把夜行者的冰刃。
李苒后面跟着孔樊东,他先一步到车门处。打开后,示意李苒进去。
李苒站着没动,她站在外面,视线落在车里的人。
顺着望进去,只见一个男人静静地坐在车内,轮廓被黑夜剪裁的禁欲又拒人千里,黑色西装包裹着高大的身体,像被禁锢着一样神明,在黑暗里犹自强大。
李苒静静地站着,纹丝不动。
几秒后,一双修长,结骨分明的手从车内伸出来:“上来。”
李苒无视那双好看到令人发指的手,站在车外,抱着手臂冷道:“你给我下来。”
两人僵持一分多钟,旁边的孔樊东甚至都开始捏汗。
最后,以贺南方的长腿从车内迈出,宣告李苒胜利。
月光不是很明亮,路尽头的灯光像是没有用处的摆设,黑夜将每个人装饰的看似无比强大。
李苒一字一句地问:“你在搞什么鬼?”
她没问贺南方来这里是为什么,而是问他来这里要搞什么鬼。
从心底里认定他意图不轨。
他今晚刚从国外回来,即使西装革履,但掩饰不住身体的疲惫。
李苒质问时,他抿着嘴唇不说话,眼睛却亮的吓人。
李苒用尽最后一丝耐心:“贺南方,需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我不希望你来于家。”
“不希望你打扰于家还有我爸爸的生活。”
“我也不希望你成天对我问东问西,三步就要查次岗,你明白吗?”
他当然不明白,李苒说的这些,甚至他都不觉得是不能做的事情。
他自幼没有被任何人,任何一句话约束过。
以前,贺家有个传家宝,是个现世仅存,价值连城的唐三彩。
多年前,价值便不可估量。
贺家将它供奉在老宅的书房里,自从贺南方记事,家里每个人都会告诉他——唐三彩很珍贵,不能碰,碎了就再也没有了。
贺南方六岁那年,独自在书房玩时,将唐三彩打碎。贺家上下如临大敌,他若不是贺家小少爷,估计已经被抡着打。
晚上老爷子回来,看见地上碎一地的瓷器,铁着脸问:“谁干的。”
贺南方站出来,一点都不怕:“我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