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近朝颜之前提到的窥探感,云雀眯起眼睛:“你就是这次恶作剧的策划者?”
“算是吧。”小婴儿翘起唇角,对他笑着自我介绍,“我是阿纲的家庭教师reborn,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让他们来这里的,不过你们俩的关系之间实在让我有些好奇,就忍不住想要提前进行这场测试了。”
“你的语气真让人不爽——”
女生从门边站直身体,深棕色眼睛锁向他,“既然是事件策划者,从你开始咬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Reborn轻松从咖啡机旁跳开,站在沙发靠背上,笑吟吟地回答,“虽然杀气很强烈,但怎么看你这副身躯也不像是适合战斗的,不如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等等那边的结果如何?”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那边最多三分钟,这个时间内,一定咬杀你。”
他已经听见狱寺隼人被打倒的声响。
还有一个运动社团的成员,身上还带着伤,就算近朝颜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输给他们,至于最后一个凑数的,不提也罢。
“我和你的判断结果不同哦~”
Reborn再度轻松闪过他的拐,同时抬手碰到礼帽帽沿,攀在上面的绿色变色龙顺应他的心意,变成了一把捷克C.Z75的手.枪。
就在山本武倒下的刹那,他的枪.口对准那边陷入混乱里、唯一神色惊恐又无助的少年,在怦然扣动扳机的清脆声里,他的下一句话也接了上来:
“不论是那边,还是我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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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雀所说的三分钟里,近朝颜度过了泽田纲吉死气模式五分钟里最漫长的一生。
她一边要应付犹如小强般拥有旺盛生命力、怎么打也不会倒下并且非常缠人的泽田纲吉,一边余光瞥见云雀竟然用她的身体去挑战reborn,不得不心惊胆战地注意那边动静——
更过分的是!
在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列恩变成的拖鞋在半空中打飞到远处之后,明明应该赤手空拳揍人的泽田纲吉却因为她所有的动作都下意识用来保护脸之后,开始本能地想拽住她,以至于手刀掠掉她的几缕发丝。
近朝颜回想起一些关于剑道部流氓被正义学弟空手拔光头发的故事。
于是她打着打着变成了对云雀这张脸和柔软头发的保护战。
她恨彭格列打人专打脸的传统!
“锵!”
是云雀的浮萍拐和reborn随手拿出的精钢武器撞在一起的声音。
“怦。”
这是泽田纲吉终于被她一拐子打中,失去意识倒下,并且额头火焰熄灭的声音。
由于过分心力交瘁,近朝颜甚至都把云雀这身体折腾得有些呼吸不匀,在确定面前这人终于不会再弹起来一次之后,过了将近半分钟,她才往接待室里去看。
“好像到此为止了呢,连这种程度也打不过,看来他们的修行还是不足。”
Reborn单手架住女生进攻角度刁钻、却力道欠缺的攻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窗台边,恰好往外看见了泳池方向被体育老师放到嘴边的口哨。
“你们真的很有意思——”
“作为在关键时刻打扰你们重要事情的赔礼,”他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了一颗巨大的圆形炸.弹,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女生,又去看远处不由自主睁大眼睛的黑发少年,微笑着说道,“就把这个送给你们吧。”
说着。
他把炸.弹轻轻一抛,丢到了女生的面前。
……
好熟悉的爆.炸声。
近朝颜在恍惚中想,她的耳膜、不对,云雀这身体的耳膜真的还好吗?虽然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他跟前,但是好像在浮萍拐试图击飞炸.弹的瞬间,冲击力就已经产生了。
后背和脊椎都很疼,手腕好像也被什么压到,浑身上下都疼。
……该不会被reborn炸死了吧?
念头刚起。
“哔——”
窗外应和着蝉声,象征着考试结束的哨声悠长地吹响。
还好没聋。
她如此想着,才终于鼓起勇气动了动眼皮,准备接受眼前被炸成焦黑色的接待室。
然而眼前确实是黑色一片,却不是火.药燃烧殆尽的颜色,而是让她格外眼熟的黑色旧校服,上面的纽扣花纹样式也特别熟悉。只不过,再往上却是敞开的衬衫领口,以及从这个角度看到的锁骨……
“别动。”
清冽的少年音自上方落下,带着和她说话时截然不同的意味,是一种灵魂和身躯本能契合的自然感,也因为如此,在这样近的距离落进耳畔,有种耳机细碎电流滋啦滑过的微痒感。
近朝颜:“……”
近朝颜:“!”
她倏然反应过来,也意识到耳畔响起的哨声意味着什么,于是立即想要推开人赶紧去参加自己的补考,却因为先前用对方身躯扑过来的姿势过于不讲究,导致现在被压在下面的她动作扭曲——
“啊!”
在少年轻松地单手撑着,挪到旁边的动作里,她一把捂住自己的手腕,在原地蜷成一团,眼睛里冒出泪花,“好痛好痛好痛!”
云雀恭弥坐在狼藉的、落满碎玻璃渣的地毯上,支起一条腿,胳膊肘抵着膝盖,掌心托着下巴,灰蓝色凤眼微敛,或许是因为回到了自己身体,眼尾不自觉带上笑意: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