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回?”白珍率先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殷文华也很高兴:“你不是说下个月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只有殷老爷子板着一张脸,从鼻子发出一道哼声。

殷晏不敢看宋长斯,也就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宋长斯是什么表情。

但是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宋长斯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看得他头皮都要炸开了。“呵,我当然要提前回来了,再不提前回来,我连我弟弟被卖了都不知道!”殷回恶狠狠地瞪着神情淡然的宋长斯,攻击性极强的话像尖锐的刀子一般飞过去,“宋长斯啊宋长斯,我家有这么好吗?居然让你挤破头也要挤进我们家,我不在了,你就把注意打到我弟弟身上了是吗?”

白珍和殷文华没想到殷回张口就是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他们脸上惊喜的笑容骤然凝固。

喜没有了,只剩下满脸的惊。

白珍看了眼宋长斯,急道:“小回,你在说什么呢?”

殷文华也道:“你那件事都翻篇了,今天我们是来讨论小晏和长斯的婚礼,你别一回来就捣乱。”

“我捣乱?捣乱的人是宋长斯好吧?”殷回气急败坏地把无措的殷晏拽到桌前,对整张脸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的殷老爷子说,“爷爷,小晏不懂,你还不懂吗?为了所谓的家门兴旺,硬是把小晏和宋长斯凑成对,你有没有想过小晏还是个高中生啊?”

殷晏冷汗涔涔,身后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他小心翼翼地拉了下殷回的衣角:“哥,我早就成年了。”

“你就算成年了也是个高中生!”殷回说完,指着宋长斯,继续对殷老爷子说,“宋长斯都三十岁了,比我还大上几岁,你竟然忍心让小晏和他结婚?”

“哥。”殷晏又拉住他的衣角,小声纠正,“不是爷爷逼我和宋长斯结婚,是我自己想要和宋长斯结婚。”

“……”沉默片刻,殷回表情扭曲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给我把嘴闭上。”

“哦……”

殷回快要被自己弟弟气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猪队友,还想不想和宋长斯划清界限了?

他深吸口气,迅速整理好思绪,便接着刚才的话声讨宋长斯:“爷爷,你不要被宋长斯表现出来的假象迷惑了,他私底下就是另外一副面孔!”

“小回!你在胡说什么啊?”白珍匆忙过来挽住殷回的胳膊,试图把殷回往餐厅外面带,“我们先出去,妈妈跟你说几句话。”

殷回甩开白珍的手,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喊道:“妈,你别拦我,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让你们知道宋长斯的真面目!”

白珍气道:“小回!”

“白珍,你别拦他,让他说。”一直没有出声的殷老爷子突然开了口。

殷老爷子从阿姨手里接过手杖,双手交叠地拿着手杖往地上一杵,他横眉竖眼道,“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朵什么花来,如果你说的话不能说服我,从今天开始,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爸!”殷文华也赶紧站起来,“你……”

殷老爷子怒道:“你也给我把嘴闭上。”

殷文华:“……”

殷老爷子瞪向殷回:“说。”

殷回被老头子瞪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抬了抬下巴,硬着头皮说:“宋长斯根本不是喜欢我和小晏才跟我和小晏结婚,他只是看中我们姓殷,他想要的不过是殷家的权力地位!”

被指名道姓的宋长斯仍旧是那副神情淡然的样子,仿佛殷回说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甚至让阿姨拿来一个空盘,一边听殷回的声讨一边慢条斯理地剥虾。

殷回见状,顿时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他铆足全力,可宋长斯分毫未损。

新仇和旧恨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起喧嚣着冲上脑门,他口不择言道:“宋长斯在你们面前装得温和善良,在我面前却是尖酸刻薄、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而且他特别擅长使用冷暴力,以前只要我哪里做得没如他的意,他就对我使用冷暴力。”

宋长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安安静静地继续剥虾。

躲在殷回身后的殷晏听到这些话,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