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晏没理会老爷子的话,直接绕过老爷子就去开门。
殷老爷子气得再次扬起大铁勺。
殷晏把行李包往地上一扔,站在原地没动,眼睁睁看着大铁勺离自己越来越近,连伸手挡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耳边响起白珍惊恐的叫声:“小晏!”
殷晏索性闭上眼。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在大铁勺落下来的前两秒,一道身影陡然从门外闯进来。
殷晏感觉到一只手飞快地搂上自己的腰,紧接着,他被一股力道带着转了半圈。
老头子的大铁勺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发出沉闷的声响。
“长斯?”老头子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道,“你怎么来了?”
殷晏赶忙睁开眼,这才意识到他被一个人护在怀里。
那个人的一只手紧紧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里,另一只手抬在半空中,挡住了老头子打过来的大铁勺。
刚才正是大铁勺落到那个人的手臂上发出声响。
殷晏心头一紧,抬起头,便对上宋长斯那双漂亮的凤眸。
宋长斯眼神温和地看着他,按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慢慢松了力道,并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殷晏看了眼宋长斯,又看了眼宋长斯挡着大铁勺的手,顿时心疼得五官都拧了起来:“宋长斯,你没事吧?你傻不傻啊?我爷爷要打的人是我,你拦着干什么?”
殷晏连忙抽回宋长斯的手。
他发现宋长斯穿得很薄,里面是一件衬衣,外面是一件呢子衣,老头子那么大、那么重的一个铁勺打在他的手臂上,肯定疼死了。
“唉,你怎么这样啊?你也太不让我放心了。”殷晏捧着宋长斯的手臂翻来覆去地看,好像那个大铁勺不是打在宋长斯的手臂上而是打在他的心脏上,疼得他呼吸直颤,“不行,我们得去医院看看。”
殷晏连行李包都不要了,说着就把宋长斯往外面拽。
宋长斯立即阻止他:“我没事。”
“你怎么可能没事?”殷晏急道,“你别看我爷爷装得很好说话,实际上他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头子,刚才肯定对你用了很大的劲!”
宋长斯叹了口气,硬是把殷晏扯了回来,他安抚地摸了摸殷晏的手背:“我真的没事,冬天穿得厚,不怎么疼。”
“真的?”
“真的。”
殷晏勉强信了,垮起一张脸看向殷老爷子,大声责怪道:“爷爷,你打我就是了,你打宋长斯干什么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喜欢上宋长斯的,你有什么火气都冲我来,不要牵连到宋长斯身上。”
殷文华和白珍纷纷过来把殷晏和宋长斯挡到身后。
白珍的眼睛全红了,哽咽着说:“爸,你说过只要我们两个儿子当中有一个愿意娶宋长斯就行了,小回不愿意,可小晏愿意,这就行了吧,我们大人做事多少也要看看孩子愿不愿意吧。”
殷文华也小声说:“之前你逼着小回答应这门亲事,我和白珍都没说什么,现在小晏愿意顶替小回的位置,刚好一举两得的事吗?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孩子的意愿了。”
二十多年来,殷文华和白珍一直生活在殷老爷子的独/裁统治下,殷老爷子说东,他们万万不敢往西。
当初他们因为害怕殷老爷子而对殷回的反抗冷眼旁观,这件事成为他们的心病,在殷回逃出国后连夜折磨着他们。
如今为了剩下的小儿子,他们终于敢鼓起勇气向殷老爷子表达他们的想法。
殷老爷子冷眼看着团结起来的一家三口,没一会儿,他的视线便扫到了宋长斯身上。
殷晏莫名紧张起来,下意识走到宋长斯身前,目光警惕地盯着殷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