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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都到了黎家院子开始缝衣裳缝被子。

棉花布都是有限的,黎周周便想着不用缝太厚,能顶过扛过这个冬日就好了。严阿奶点头絮叨说:“冷些就冷些,多救活几个才是道理,以前在村里时,冬日里也冷,穿着多少薄厚我心里有数……”

冻不死,就是冷一些。

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都知道这个理,就拿柳树说,他小时候穿衣裳那是补丁叠着补丁,都是捡哥哥姐姐穿不下的穿,衣服都洗烂糟了不怎么御寒,棉花都是好几年的,他冷了就多干活多跑跑走走。

现在是活下来就成,不可能穿的厚实厚实的让你手心冒汗。

“夫人心善,这流民灾民的命韧,给一口气吊着就能活下去。”蓝妈妈说。她家也是扛过来的,就像是那地里的草,任凭老天爷作践,只要没死就能活的好好地。

袄子也是短打,怎么方便怎么做。

后来蓝妈妈还叫了自家闺女来帮忙,方六也是,家里他媳妇,弟媳也过来了,他也是灾民,涝灾,地里庄稼泡的颗粒无收吃不饱饭,死了姐姐弟弟,爹娘带着他们一路上京,路上熬不下去又死了几个。

等到了京里,爹娘吊着的一口气也散了,人没了,他和弟弟成了孤儿,这些年活下来扎了根,最知道当流民的苦。他兄弟一听他说,府里的夫人买了棉花布给流民做袄子,人手缺,都是官老爷的爹娘、夫人亲自上手,当即就过来了。

该准备的准备,等衣服、米粮、炭火、药材都备齐了,休沐时,三家男人,柳树黎周周也跟着去,他俩是哥儿,个头高身子骨也好,能帮忙。

拉着几车物资,上头用油纸盖着,怕下雪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