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太一通话,又是挤兑又是敲打,冯萍萍是一肚子气,回来跟相公说。黎正仁做了一天的工,人也累,应和两声,和稀泥说:“你说得对,不能对着二娘这般克扣,是不成。”
冯萍萍还没松快,黎正仁话音有一转,说:“不过娘的话也没错,二娘身上不用花太多钱,以前花三五十文,现在放两三个月也成,我瞧着手帕头绳都是好的,没必要买新的,饴糖果子吃多了坏牙也不用买了。”
“……”冯萍萍掉了脸。
黎正仁见状其实都不太想哄,可种种顾虑,还是上前哄了说:“你别气,二娘是我闺女我能不心疼?可你想想,耀祖今年九岁,眼看明年十岁了能下场试一试,咱们要多为耀祖着想,是不是?”
冯萍萍气都不知道怎么撒,“以前日子也没这么艰难,怎么现在就过的处处不顺,二娘好说,还小一个,不用了不吃了就算了,可你看看我,我弟弟大哥媳妇都换了新衣,开了年到现在我一块布都没扯,回到娘家叫大嫂弟妹笑话我。”
“那便买一块做做衣裳。”黎正仁哄。
冯萍萍:“你说的轻巧,我买了衣裳,娘不说我败家?”
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黎正仁都不知道怎么说,语气便敷衍起来,“那你说怎么办?我没法子了。”
“……”冯萍萍气又上来了,可一扭头相公已经上了床睡去了。
黎正仁父子俩白日一个上工一个去私塾,院子里的摩擦大大小小不断,黎老太嫌儿媳不会过日子,冯萍萍是怎么说都要把钱捏自己手里,才不交出去。
有天冯萍萍给女儿多夹了筷子肉,黎老太下午寻了二娘的一处错,便开始骂二娘,说二娘是馋嘴烂身子,不是什么稀罕命,还不乖巧麻利干活,整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