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用口型说:你好帅。
顾萧惟立刻转过脸去,一脸面无表情专心跑步,可洛屿知道他的顾同学害羞了。
因为心情好,洛屿也不觉得累了。
又是一圈过去,贺翔再次提升了速度。
向潮站在跑道外揣着口袋皱着眉头看着,刚想要吹哨就被旁边的程佩云给拦住了。
“队里面对于他俩的到来有意见,存了点让他俩难堪还有知难而退的心思。”
“意见?那是m台和领导沟通之后同意的。击剑不像乒乓球、羽毛球这些运动场地限制少,青少年里面感兴趣的也少,普及度不高。所以才想要借助m台的单元剧宣传一下击剑运动啊!看待这个问题就不能有点高度?而且有我们俩做技术把关,至少在动作这块,我们会让他俩实打实做出来。”向潮皱着眉头说。
“网上的反对声音里,击剑爱好者也多。我们俩……或多或少算是他们的偶像,演艺圈的铜臭妄图染指他们的偶像,击剑的荣耀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神圣的,他们非常厌恶那些只会偶像崇拜的粉丝跑到他们干净的击剑爱好圈子里来,所以反对意识很强烈。”程佩云回答。
“我俩?还有粉丝?”向潮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他们提出意见是好事,能督促制片方认真对待。但抵制什么的算怎么回事?他们讨厌饭圈那一套,可正在做的不也是饭圈那回事吗?这个圈子是属于所有人的,无论懂击剑还是不懂击剑,都有权利通过各种方式方法来了解这项运动。哪怕是个不接地气的电视剧,至少是扇窗口,让那些年轻人对击剑感兴趣。”
眼看着向潮低头要去刷手机,程佩云抬手挡住了屏幕,“别看了。看了怕你生气。”
向潮眉梢一扬,“我明白了,网上是不是骂起我俩了?是说我俩击剑教练的薪水不够,跑去吃影视的烂钱?”
程佩云沉默不语,向潮明白了。
于是晨跑的整个过程里,两位教练都绷着脸,这也让队员们感觉到了低气压。
戴沁小声说:“看吧,都是你。领跑领这么快,真以为教练看不出来你想让那两个人难堪啊?”
贺翔低声道:“帮我看一眼,那两个人掉队了没?”
“掉队个毛!人家在后面跟得好好的!虽然有点喘,但我打赌你再带着我们跑三千米,这两人应该也掉不了队!”
贺翔听完,心里那点气似乎平顺了一些,至少这两人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但那又怎样?世界冠军是两个演员摆摆花架子就能秀出来的吗?
向□□了哨子,大家又慢走了几圈,回到了两位教练的面前。
程佩云安排了基础训练和两队的循环对抗赛,绝口不提刚才全队故意跑那么快。
洛屿调整着呼吸,擦着脖子上的汗。旁边的顾萧惟给他拧开了一瓶水,他的气息已经平顺了。
“啧,顾同学你体能很好啊?”
顾萧惟低下头假装整理运动衫,嘴里说的是,“你终于承认我体能比你好吗?”
洛屿别过头去,不想跟他说话。
当队员们在一旁做基础练习的时候,队里也安排了助教来指导他们俩击剑的一些基础动作。
虽然这些基本功,找个兴趣班的教练也能教。但在训练营里就会有一种神圣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认真对待的责任感。
洛屿原先学过,助教一教就捡回来了。没有接触过击剑的顾萧惟在一旁学得很认真。
他们在单独的角落里,本意是尽量不让他们影响队员的正规训练。
但大家在训练的间隙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两个演员能学到什么地步。
完成了几组规定动作训练的戴沁摘掉了面罩,拽了一下在旁边喝水的贺翔,“走嘛,看看去。”
“不看,猫就是跑得再快也不是老虎。”
“你这就没意思了。难不成演员不会动手术就不能演外科医生?不会开飞机就不能演飞行员?难道我们击剑运动不配被搬上荧幕,就因为主演虽然学过击剑但没有奥运冠军的水平就不配演?”
戴沁又拉了贺翔一把。
贺翔这才不情不愿地拎着水瓶跟着去了。
在洛屿和顾萧惟的赛道边已经围了好几个运动员,大家肩膀搭着肩膀,他们刚入队的时候,被教练吼到自尊心受挫,眼泪在面罩里流却不敢表露。
演员嘛,成日里被粉丝和资本方捧着,多半受不了。
队员们都在等着什么时候洛屿或者顾萧惟受不了了,跟主角对吼,这样因为态度不好就能请他们走了。
爱谁教谁教!
但他们的期待落空了。
洛屿正在学一些简单的击剑线变,旁边的助教虽然一直在吼他,但那是因为他以运动员的标准去要求,自然显得洛屿太业余了。虽然业余,所有的失误助教只要吼完了,洛屿都能做出改进。
而顾萧惟的基础步伐学得也有模有样。
一开始队员们还会互相使眼色觉得他们业余,每一次助教凶他们,队员们就会打赌。
“赶紧的,把剑扔了上去干架!”
“陈助教知道人家演戏每分钟赚多少钱吗?这么凶小心被误会你仇富哦。”
谁知道一个早上过去了,他们从顾萧惟和洛屿那里听到的就只有“明白”、“我再来”、“这样对吗”。
到了午饭的时候,洛屿和顾萧惟的体力耗光了,洛屿有点吃不下饭,先回寝室去了。
顾萧惟给他打了饭,拎出食堂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带他们的陈助教。
“下午你们来看队内练习赛吗?”
“嗯。”
“明天还能坚持吗?”陈助教又问。
“可以的。”
陈助教笑了笑,就走去和向潮还有程佩云同桌吃饭了。
“这两人怎么样?”程佩云低声问。
“不怎么样。水平连初中生都不如。”助教说。
“人家不是专门……”
向潮正要为他们说两句好话,助教又说了:“但我觉得他们肯保持这个状态学下去,至少一些基础动作能有模有样的。不至于像那个跳水的单元,被嘲成狗。”
“那就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其他几个正在吃饭的队员也悄悄打起赌来。
一个皮肤白皙,绰号小白的队员开口道:“这两个演员还挺超乎意料之外的。本来我还以为晨练之后就会打退堂鼓了呢,没想到坚持了挺久。”
“半天叫挺久?这又不是过家家。”另一个队员说。
“我估摸着啊,现在就是忍着而已,晚上就该闹着说我要回家了。”贺翔怂了怂肩膀。
“其实来队里跟训什么的就是个噱头吧?好对外宣传说自己吃了很多的苦,多么多么地认真。”
“行,我押明天早晨就看不到他们了。要赢了,你们给我洗三天的袜子。”贺翔开口道。
“你那袜子简直生化武器!我觉得样子也得做足三天吧?我赌三天。这袜子数量得翻倍,赢了的话,你们给我洗九天的袜子。”小白来劲儿了。
“靠,你的袜子跟他的袜子也没差了!那我赌半个月的袜子,他们还是能坚持到一周的!”
贺翔看向戴沁,抬了抬下巴问:“你怎么说?”
戴沁闷声道:“你们真的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