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脖子上的“星河无垠”也随着光线的变化异彩如绿色流波。
可一旦夏蕴远离那个年轻人,“星河无垠”就像是蒙尘一样略微暗淡。
一个转身当夏蕴靠近他,年轻人颔首看向夏蕴,展颜一笑,翡翠中的绿色焕发出勃勃生机。
他眼尾那点笑意,是星河最浪漫的潮落。
卡尔曼望向他,他的衣着随性,没有夺目的华贵和美艳,可眼底藏笑,在灯光下一个转身,风度万千。
“先生,那就是洛屿。”曾霖站在卡尔曼的身边小声说。
“嗯。”卡尔曼没有上前,而是远远地看着洛屿跟夏蕴聊天。
夏蕴这个年纪的女性,成功、美貌、有阅历,气场独特,是岁月不败的美人。一般的男星在她面前很难出彩,更不用说她佩戴着“星河无垠”,那种只能跟随不能征服的气质更加明显。
可刚才站在她旁边的洛屿,就像皎洁月色,给星河披上了柔和的银纱,那种温柔呵护的感觉,是别的男性没有的安全感。
有工作人员进来,为嘉宾送上香槟。
卡尔曼也拿了一杯,正想要和曾霖说上什么,一个工作人员路过,撞在了卡尔曼的手肘上。
香槟用力一晃,杯口眼看着就要撞在卡尔曼的胸前,香槟即将倾洒而出。
一只手伸了过来,手背抵靠在卡尔曼的前襟,手心正好挡住了他的杯子。
“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卡尔曼顿了一下。
那个叫洛屿的年轻人从容地扶正杯口,侧着脸看向他。
从这个角度卡尔曼看见他纤长向上的睫毛,优雅的鼻骨,眼睛的轮廓很美,仿佛过隙的白驹心甘情愿停驻在他的目光里。
卡尔曼的脑海中莫名想到了中国的那句古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见过那么多的俊男美女,三千弱水忽然静止了,只有眼前这个人让空气流动。
洛屿笑了一下,拿过一件披风,走向夏蕴,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有造型师推着几套衣服进来,都是为洛屿准备的,目的是为了搭配洛屿即将佩戴的“金星”。
卡尔曼抬手拦住了衣架,造型师一看是设计总监来了,于是靠了过去想听对方有什么指示。
“这些颜色都太沉了,你去选一些白色的、银色的,明亮一些的礼服过来。”
“可那样就凸显不出金星的珠宝光泽了。”造型师担忧地说。
卡尔曼目光随着洛屿的背影移动,声音也变得悠长,“他不需要黑色来衬托高贵。夜风万里如诗行,阴晴圆缺皆浪漫。”
造型师顿了一下,这个好像就是“奔月”的设计理念。
只是卡尔曼为什么提起“奔月”?
几分钟后,洛屿换上银色的西装,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被反射出淡淡的银辉。
洛屿接触到的西装款式都是深色的,目的是为了让人显得端庄持重,但身上这套……让他怀疑自己会不会看起来像反光镜?
“我看起来像块打光板吗?”洛屿担忧地看向旁边的造型师。
对方正在帮他整理衣角,抬眼对上洛屿的时候,很明显地一怔,抬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发丝,笑道:“你该相信我们的品味。这套西装的折射率没有你想的那么高。”
洛屿点了点头,走出了更衣室,站在了镜子前。
此时的贵宾室里只剩下了洛屿、崔姐还有造型师和其他工作人员。
崔姐正坐在小茶几上低头发短信,抬眼的时候顿住了。
“我……我没想到你这么适合银色。”
造型师笑道:“是吧。并不是只有黑色才能衬托住端庄。”
洛屿走到了那面落地镜子前,终于放下心来。
身上的西装并没有强烈的金属质感,相反非常衬托他的身形,他不知道身上衣服的材质具体是什么,但在灯光下泛起轻微的剔透感,随着他的移动,仿佛有月光在隐隐流动,他还没有上妆,也没有给头发弄造型,但这套西服非常显身形,修长又清俊。
偏偏洛屿的长相并不阴柔,眉骨优雅,眼窝深邃,下颌角的折叠度高,他的男性气质是温柔的让人又安全感的类型。
旁边的造型师整了整他的领子,衬衫的领口被拉开,露出了喉结以及一部分锁骨,之前内敛的男性力度感就这样展现了出来。
洛屿不自在地捂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造型师笑了:“看不出来,洛先生您还挺保守的呢。”
“不是保守,只是不习惯而已,我知道这是为了展示你们的珠宝。我还是第一次在脖子上佩戴珠宝。”
造型师顿了顿,“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珠宝代言吗?”
这么多的珠宝公司,眼睛都瞎掉了?
旁边的崔姐笑道:“他从来不戴这些,今天真的是把第一次奉献给‘拜伦’了。”
“那可是我们‘拜伦’的荣幸。”造型师为洛屿整理袖口的时候,看到了他戴在手腕上的表,“之前听您说自己的品味一般,但这块表却很衬您的手腕,你太谦虚了。”
洛屿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表盘,“这是我最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每次低头看它的秒针,就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安心。”
“真希望你也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的珠宝。”造型师并没有开玩笑,因为洛屿眉眼轻垂的表情让人涌起一种收藏欲。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曾霖的声音传来,“我们可以进来吗?”
造型师看了洛屿一眼,高声道:“没问题。”
门推开,阵仗有一点大。走在最前面的是卡尔曼,旁边跟着曾霖,他们的身后是四名保安,其中一个拎着保管箱。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洛屿对奢侈珠宝的印象还停留在夏蕴脖子上的“星河无垠”,雍容贵气。
但这条项链的主石是无色玻璃种的翡翠,主石的形状像是飘逸的流云,又像是壁画中飞天仙女的裙摆,它四周的点缀不多,零星的几颗木纳暴风雪翡翠坠在四周。
“这是‘金星’吗?”洛屿虽然不懂珠宝,但他看得出来这串珠宝上的翡翠价值很高,足够顾萧惟买好几套别墅了。这么贵重的材质,只是星辰而已?
卡尔曼笑了,“虽然一开始我们计划是让您佩戴‘金星’,但珠宝也有灵性,它们也很任性,追求最契合的佩戴者。所以也要多试几个款式,才能确定最适合的是谁。”
曾霖也笑了,拉开椅子请洛屿坐下,“卡尔曼先生是我们的设计总监,请相信他的眼光,试一试这套珠宝。”
他们谁也没说这套珠宝的名字是什么,如果不合适,他们就把“奔月”收回保管箱里,也就没有人知道“奔月”被试戴了。
听到“设计总监”这四个字,旁边的崔姐精神一振,从洛屿的着装和其他佩戴者的黑色西装不同,她就有了一点小小的猜测。当卡尔曼亲自来为洛屿佩戴珠宝,崔姐就更加兴奋了,说明“拜伦”对洛屿的定位不仅仅是“星辰”。
洛屿坐了下来,卡尔曼将珠宝戴在了洛屿的脖子上,替他整理好了衣领,他和曾霖久久地看着镜子里的洛屿。
他们曾经设想过每一颗星星的气场,充满雷暴的木星,以爱神为名的金星,但这些忽然都变得不重要了,洛屿颈间是世间唯一的月光。
洛屿的领间就像一个隐秘的独立空间,月光奔涌向他的颈间,仿佛要透进他的血脉中融为一体。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急促中带着一分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气势。
贵宾室的门被敲响,女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卡尔曼,你在里面吗?我听说你把‘奔月’拿出来了!”
卡尔曼和曾霖互相看了一眼,曾霖转身去开门,卡尔曼捂住眼睛叹了口气,随即拍了拍洛屿的肩膀,“没关系,门外的是‘奔月’的设计师伊莲·王。”
洛屿点了点头,旁边崔姐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奔月”据说是拍卖级别的珠宝,之前还传说拜伦找不到与之匹配的佩戴模特,所以打算发布会也就让它留在展柜里,可现在居然戴在了洛屿的脖子上?
崔姐是真的诚惶诚恐,生怕洛屿把它磕了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