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夫子道:“可这不还是算下毒了吗?”
王恕躬身一礼,只问:“敢问夫子,此药是否是你们亲自验过?”
两名夫子面面相觑。
王恕又问:“在下用夫子们验过的丹药,是否合乎规则?”
两名夫子也无法驳斥。
王恕最后问:“那在下与这位师兄的比试,可有别的违规逾矩之处?”
——没有!居然完全没有!
那青年气血逆冲之下,连提剑都难,哪里还能再比?纵然一脸不敢相信的不甘,也只得弃剑认输。
直到走下擂台,人都还是蒙的。
台上比试之人尚且如此,台下观试的那批人自然更觉离谱:原以为是能引起周满忌惮的隐藏高手,结果才打了三个回合,竟然就阴沟里翻船,被眼前这金丹期都不到的病秧子抬了下去?!
大家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尤其是刚才负责为王恕检验丹药法器的夫子,想起他刚才带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隐隐已有了不祥的预感,忍不住眼皮狂跳!
春试头天的一二场几乎是连着的,王恕仍旧被分在这座擂台,而他第二场的对手则从另一座擂台的胜者里挑选出来,很快赶来这边。
也是位金丹初期修士,看着比第一场那个友好不少。
他出自齐州金月派,一个中等大小的宗门,来的路上就有同门将这边擂台上一场发生的情况告知于他。
所以,这位男修刚一上台,非但没有轻视,反而格外郑重地向王恕抱拳一礼:“王师弟,我身上佩戴了师门特制的避尘丹,能避一切药毒,你上一场的办法不顶用了。这一场,我恐怕要得罪了!”
王恕也郑重还礼:“自当如此。”
那男修于是想,这场应该稳了。
只是他在门中便以性情过于谨慎著称,哪怕是对着一名仅有先天境界的对手,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在边上的夫子宣布比试开始后,他立即重重双脚踏地,两臂肌肉坟起,猛然一声高喝,摆起阵势就要开打!
可万万没料,站他对面的王恕,两手一翻,却是不紧不慢,捧出了一只……
蟾蜍。
等等,蟾蜍?!
这名金月派男修突然间瞳孔巨震,连自己原本要出什么招都忘了,脸色由红而青,又由青而白,竟是在这极短的片刻内接连变了好几次!
擂台下所有人差点看傻了眼:这正比试呢,你忽然掏只蟾蜍出来,是几个意思?
专为刺探敌情来观试的那一批人心中纷纷想:难道这看上去长满疙瘩的丑玩意儿,实是这病秧子豢养的凶猛灵兽,能一口把对面人吞了?
然而那蟾蜍被王恕捧着,只是发出了一声使人恨铁不成钢的叫唤:“呱?”
除此之外,呆头呆脑,再无任何动静。
更离奇的是,对面那金月派的男修,也跟被定住了身似的,再没动过一下。
直到王恕轻轻咳嗽一声,适时地提醒道:“这位师兄,你腰间那枚传讯符,刚刚是不是亮了一下?若是师门有什么急事……”
所有人一愣:亮了吗?刚才都没注意到啊。
那金月派男修闻得此言,却是将目光抬高,从蟾蜍身上移到了王恕脸上,与他对视。
王恕静静看他,没有说话。
那男修懂了,立刻将先前摆开的阵仗一收:“对不住,确实是有传讯,容我先看一眼。”
他拿起腰间传讯符一读,脸容很快变得严肃。
众人正自惊疑。
紧接着,便见这男修忽然先举自己右手,向擂台边两位夫子抱拳道:“师门中出了一桩十万火急的大事,请二位夫子见谅,晚辈需要及时赶回,无法再行比试,这一场晚辈自愿认输!”
全场观试者:????!
根本还不等所有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那名男修早已跳下擂台,片刻间就没了影子!
评判的两位夫子惊呆了。
那些本为周满而来的刺探者们也惊呆了:假的吧!天底下竟然有运气这么好的人吗?不用打都能赢!
头天属于王恕的两场比试,就以这样一种堪称离奇的方式结束了。
所有得知此事的人,都觉匪夷所思。
第一场靠药也就罢了,第二场才端出个癞蛤蟆对手就有急事匆匆认输了?
谁听了不说一声离谱啊!
有人甚至忍不住事后质问检验丹药法器的那位夫子:“蟾蜍既非丹药,更非法器,是能用于上台比试的吗?”
那位夫子也正火大呢:“我们难道没查过医书吗?人家同我们讲了,蟾蜍也是药材的一种!”
——神一句蟾蜍也是药材的一种!
这话一出,几乎立刻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就已人尽皆知。
有关于他到底怎么赢的第二场,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那蟾蜍有问题,可迷惑人心神;也有人说,是那金月派男修确有急事……
总之,一夜间,王恕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