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她最后精神衰弱成那样是被我害的?刚结婚时她就有这个毛病了,好的时候特别好,像孩子一样,坏起来就翻脸不认人,谁受得了?”

“那又如何?”林知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只是心疼你,知绎,现在有了家庭有了事业,别像你妈一样,受点刺激就一病不起,”林衍德的语气含着嘲弄和诅咒,恶毒到没有半点人性,他靠近林知绎,笑着说:“到时候,鼎胜可就没人管了。”

“林衍德,你最好死在里面。”林知绎平静地说。

林衍德眼里的阴鸷瞬间变为呆滞,许久之后竟化成脆弱,他凹陷的眼眶里泛起水光,湿润了他枯树皮一样的脸,有一瞬间,林知绎在林衍德的脸上看到后悔和痛苦,但在望过去时,林衍德正看着墙上的红手印发呆,似乎刚刚的情绪只是林知绎的错觉。

有文件送达时,犯人摁完手印无处擦,只好都擦在白墙上,久而久之,半边墙壁都是血红色的指印,在背光昏暗的房间里看起来尤其可怖。

往后十年,林衍德都要在这样的环境里为他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时间到了,林衍德被狱警领走,离开前他对林知绎说了一句:“对不起,知绎,对不起。”

林知绎没有回答,转身走出房间,走出看守所,外面是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手机铃声响起,是周淮生打给他的,“午饭吃了吗?”

“刚从看守所出来,还没回公司。”

“哦,路上小心,回去就快点吃饭,饭盒都是微波炉专用的,你直接放进去加热就行,汤杯不用加热,我实验过,保温效果很好,筷子和勺子都放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