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草壁神情复杂地倒计时。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想过结婚是一件这么烧钱的事情。
但与近朝颜紧张、刺激,连高考出分时都没这么窒息的心情相比,佩戴在她手上的戒指们稳如老狗,一动不动,像是假货。
听见倒计时已经进入十秒,她觉得这张十亿的支票像是锅里煮熟的鸭子、马上就要张开翅膀飞了,情不自禁悲痛道,“再等等,我觉得我真的可以……”
草壁确实等了。
但许诺给钱的资本家没等,掐着点凉凉地叹道,“看来你和这十亿无缘,真可惜。”
“……”
近朝颜的灵魂仿佛也随着这逝去的十亿飘走,比起刚才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接近时限的绝望挣扎,此刻她格外平静,像是赌狗经历完了一场大起大落。
草壁哲矢觑着她的背影,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心脏病复发。不过显然有人并没对近朝颜刚才一分钟的心脏折磨感同身受,慢悠悠地说道,“看来激励觉悟法不行。”
倒茶的水声在安静的厅堂里悠扬。
不多时,云雀恭弥那极具磁性的嗓音又响起,“对了,东京袭击的事故调查报告显示有民居损毁,其中一栋楼恰好有你名下的住宅。”
近朝颜:“?!”
她猛地抬头,神情如遭雷击。
试着代入了一下她的心情,感觉自己心跳也跟着过山车的草壁哲矢有点不忍心地提醒了一声:“恭先生……”
燃不燃戒指的不重要,但也没必要到叫救护车的程度啊!
“多少……”近朝颜声音都哽住了,悲痛值突破极点,单方面宣布跟这次发动恐袭的份子不共戴天:“我损失了多少套房子啊?”
她眼巴巴地去看草壁。
草壁哲矢试着比划了个数字。
房间里响起了抽凉气的声音。
这时,全场唯一冷静的声音若有所思地得出结论:“看来,愤怒也不行。”
“……?”
近朝颜机械地转头去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还戴在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动静的戒指们,看着看着,眼角就跟着湿润了起来。
想到自己不光没赚到十个亿,还倒损失了三套房——
压抑的啜泣声在屋里响起。
已经喝完茶,起身离开、准备出门的云雀恭弥脚步一顿,站在他跟前的草壁抬手掩面,怕自己没忍住露出谴责老板的眼神。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把夫人都惹哭了!
草壁迅速收拾好心情,试图用眼神暗示老板做点什么,但云雀恭弥神情微妙地变了变,却没出声。
眼看屋里那位的伤心止不住,草壁哲矢只能硬着头皮试着接了句,“夫人……您的房屋买了保险,意外事件一般可以理赔的,还有房屋集体修缮基金。”
“真、真的吗?”近朝颜含着泪光看过去,问话时的声线都止不住颤抖。
“理赔保险只有非人为意外因素才能起作用。”云雀恭弥漫不经心地纠正了他的说法。
正在尽力挽救他鳏夫命运的左右手:“……”
果然。
屋里的近朝颜绷不住了,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