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你有。”
“……嗯,我有,所以哪家烤猪蹄好吃?”
“不知道,我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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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只留了几台固定的设备在里面,宥桃也不知道直播间还在不在,跟着霍浪回到了房子里,就在这场降温里把房间空调暖气稍微开了开,回到一楼的时候,正好霍浪给人打完了电话,同她说:
“晚餐马上到,你饿了就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东西。”
宥桃当然不必她嘱咐这些,只站在沙发旁边看她,“你要擦药吗?”
霍浪条件反射说不,又想起她这一路的冷脸,只得冲她笑,“你帮我擦?”
“不。”宥桃拿起手机下单最近的送药外卖,“我只会给你出药钱,爱擦不擦。”
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人忽地坐直了,盯着她说道,“小桃,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变冷漠了。”再没往日在镜头面前的周全与温和。
“不爱自己的人,”宥桃掀起眼皮看她,“也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
霍浪安静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之后,她说,“我知道了。”
宥桃觑着她,感觉她是真的想认真处理伤口,这才恢复之前的态度,坐在她附近,与她道,“我看看你的伤口,如果真擦不到,我还是会帮你的。”
“嗯。”
霍浪把衣袖口松开些,让她看到自己小臂上一条贯穿的深紫色伤痕,还混着淤青,中间却有细长的空白,这是很典型的棍伤,也不知道她这一路走过来是怎么忍的。
见宥桃神色变化,坐在沙发上的人慢吞吞地解释,“我不是不爱自己,只是在那个环境里,所有人都觉得这种挨打是家常便饭,没人觉得重要,他们似乎都默认我不该觉得痛,所以我习惯了忍耐这种痛——”
直到那次在购物中心碰到宥桃,看见她惊惧和奇怪的怒意,才让霍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哦,原来她也是可以觉得痛的。
原来她和别人有一样的疼痛神经,她也是可以为此哭泣、难过的。
可惜忍耐了太多年,这些习惯一朝一夕改不掉。
“那你之前看我在商业街那边扭到脚紧张什么?”宥桃不敢再去碰她的伤处,只好跟她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
结果霍浪扬了下眉头,问她:“我紧张了吗?”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嘁。”
霍浪发出不屑的声音,过了会儿,又难得诚实地应,“因为感觉你会痛,大概就是那句话,有一种痛,叫你爹觉得你痛。”
“走开。”
霍浪笑出声来,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圆墩椅子上的女生,视线描摹过她的眉眼,在宥桃与她对上的时候,忽地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嗯?”
“有想问的,都可以问出来,只要你问,我就会回答。”霍浪那漫不经心的笑意总算收敛,因为表情过于安静,甚至透出一种令人难言的严肃压力。
然后这次沉默的轮到了宥桃。
她从来都很会察言观色,并且除了工作之外,很会对别人的私事装傻,永远拿捏得度、进退得当,即便她有本能的对霍浪某些故事的好奇,应当也能压抑得很好才对,怎么可能表现出来?
故而宥桃不解地反手指了指自己,“我看起来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吗?”
“是啊。”
霍浪终于没忍住,抬手很轻地捏了下她的面颊,松开时发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才应,“你脸上写着呢。”
宥桃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而后冲她笑,“但我不问。”
银蓝色短发的女人迎上她的眸光,唇角不自觉地松下来,也跟着笑,而后不再主动提及与这些话题相关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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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桃帮霍浪处理完伤口之后,担心她的骨头出问题,想去医院看急诊,但打开新闻发现外面因为今天这场暴雨,附近医院都出动救援了,她们晚上过去也拍不了片,只能暂时等到明天。
而天一亮,别墅门口就开回来了节目组的车,随着车一起下来的还有沈明蕊她们几个在景区落脚点熬了一夜的嘉宾们。
别墅的隔音效果不错,宥桃本身也睡得沉,还是门开了,沈明蕊的声音先传入才将她吵醒:
“桃桃,你昨天没事吧?”
“嗯……”抱着被子,还有些没缓过神的人睡在床边,迷蒙地睁开眼睛,而后才坐起来:“我没事,你们呢,都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