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菩萨许愿,让一切都回归正常。
隋钦能实现愿望,她也可以。
林白榆仰头时,看到的不是没有尽头的台阶,而是隋钦逆光而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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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下的丰山,台阶上人满为患。
“林白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对你发火?”
她被隋钦强硬地从台阶上拉了起来,因为膝盖承受不住,搭在他的怀里往下坠。
黑发少年面上的戾气未散。
可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咬着牙,最终只说出来了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责怪话。
林白榆咬着下唇,“你松开。”
隋钦冷声:“然后呢?”
林白榆垂眸,“我要登山的。”
隋钦将她抱起来,轻而易举翻了个面,放在台阶最边上坐了起来,目光落在膝盖上。
“你这叫登山?”
他又看向额头,红色印记明显,快要磕破。
还好回来得及时。
隋钦伸手触上去,只是碰在边缘的位置,久久没动,低声:“疼不疼?”
林白榆心想当然疼,可她还是要做。
她没出声,隋钦又瞥向膝盖,从口袋里拿出她之前放在他那儿的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
林白榆一眨不眨他认真的眉眼,任由他又擦干净自己的额头,不愿意错过任何。
隋钦将纸巾收了,冷冷道:“回民宿。”
林白榆连忙摇头。
隋钦盯着她,“你还想继续?”
林白榆小声地嗯了一下。
隋钦呼出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戾气太过吓人,垂目,“你是不是忘了,你磕破了,我会受伤。”
林白榆一怔:“我、我忘了……”
她只想着上去,求菩萨收回隋钦许的愿望,太过执着于这一点,忘了她与隋钦如今还存在伤痛转移的关系。
“对不起,隋钦。”林白榆抿紧唇瓣,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
“只是什么?”
林白榆闭紧嘴巴。
隋钦叹了口气,“不能说?”
林白榆说:“我想让菩萨实现我的愿望。”
隋钦无奈:“你相信这种鬼话?”
“不是鬼话。”林白榆反驳:“是真的。”
隋钦不置可否:“你这次要许什么愿?”
他不信她清晨说的借口了。
林白榆眼睫颤了颤,声音轻轻地:“就是想让我的伤口不会再转移到你身上……”
她没有说那个梦,也没有说隋钦的愿望。
隋钦沉默。
林白榆说:“一切恢复到最正常,是不是很好?”
隋钦听着她的话,看向遥不可及的山顶,又落回到她的脸上,“我不会在意这些。”
“爱你的人,只会庆幸。”他说。
林白榆心尖发痒,“你庆幸吗?”
隋钦告诉她:“我庆幸,我承受得多一点,你会承受得少一点。”
山风拂过他们,带着夏日独有的热气。
“可是,阿钦。”林白榆听见他的回答,内心更坚定了,“我还是要上山。”
你对我这么好,我更要去。
她嗓音里止不住难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许愿。”
隋钦怔了怔,“为什么?”
林白榆揪着他的衣襟,忍住没哭:“就是因为你替我受了那么多,我才更应该。”
她扑进他怀里,鼻尖是他的味道。
隋钦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柔软的发丝挠动着他的皮肤,他听见她问:“你刚刚那么说,你是爱我的人吗?”
“……”
“你怎么不说话?”她抽抽搭搭的。
隋钦的领口被她用手指勾住,像勾住他的心脏一般,她的声音也因为哽咽,更像撒娇,娇嗲至极。
许久,他出声:“恩。”
林白榆问:“你就一个恩吗?没有别的了吗?”
少年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字不落、清晰无比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是,我是。”
所以。
因你而生的一切苦果,我都愿品尝。
林白榆心跳加速,仰起脸,唇轻轻擦过隋钦的下颌,柔软与坚硬碰撞,溅出暧昧的火花。
隋钦垂下漆黑的眼眸,与她四目相对。
他压下下颌,拇指捏在她的颊边,吻在她唇上,很轻。
没忍住。
林白榆没料到,耳根处的红色蔓延至脸上,低下头,借着他的胸膛挡住自己。
“你怎么样,我都要上山。”
此前的种种一切,都说明自己并不是简单的做梦,这个梦,更像是真实存在过的。
林白榆如今唯一的苦恼是,如何在登山的同时不让自己受伤,这样隋钦也不会受伤。
梦里的隋钦也许是她的上辈子。
他真的爱了她两辈子。
你为我颠倒世界,那我为你更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