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想起自己胳膊上几天前的结痂,还有以前留下来的一道疤痕,烦躁地揉了下脸。
“我有学画画,您要是不嫌浪费时间,就稍等片刻。”
林白榆没有细心素描,毕竟时间紧迫。
孙成妈妈狐疑地在那观察,陶书翠温声细语地解释,反而是一开始被斥责的隋钦,此刻游离在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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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个课间时间是上午最长的,足足有二十分钟,做眼保健操的时间,现在上课铃响了。
门外的学生磨磨蹭蹭,最终还是要回去上课。
就连其他科的老师看着坐在陶书翠的椅子上专心画画的少女,都有点想看后续。
隋钦抿着唇看着办公桌前的少女。
她低着头,没什么表情,握着笔在白纸上一笔一划,马尾偶尔会从肩膀后垂落。
陶书翠叫了声:“方云旗,你进来。”
方云旗立刻大步踏进去,如长颈鹿一般抻着脖子张望林白榆手上的白纸,只可惜角度问题,见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林白榆终于简略地将当时把那个男生揽在怀里的黄毛画了出来。
她一抬头,对上几双灼灼的目光,以及隋钦漆黑的视线,耳朵微微发热。
林白榆抬起下巴,捏着纸。
“我最后见到您儿子,他被他拽走了。”
白纸呈现在众人面前,纸上的人五官清晰,就连嘴角下的胎记都被画了出来。
陶书翠和其余老师露出惊叹的目光。
孙成妈妈凑近看,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
林白榆问:“隋钦,你见过他,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隋钦的目光投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冒出来的想法是——那样丑陋的一张脸,有什么资格在她白皙的手下画出。
“没有。”
少年的音色很低。
陶书翠和孙成母亲都转过去。
方云旗瞪大了眼,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招,立刻道:“你儿子那晚就和他在一起!还被威胁了!说了你们还不信!”
南槐街尾没有监控,所以那天的打架根本拍不到,只要没人承认,就没人知道。
而且,那个找茬的黄毛,他和隋钦也只是在打工地方见过,并不知道名字。
孙成妈妈想起儿子被送进医院时的惨状,看林白榆这张画出来,也不是胡编乱造。
她涂了口红的嘴唇一张:“我回去问问,要是不是,我还是会再来学校的!”
陶书翠送走她,又回过头看自己的学生,只觉得神奇。
她最怕的就是家长来闹,本来孙成妈妈吵了半天,劝了半天,反而越暴躁。
林白榆这个女生,生得乖巧,看到她就会不自觉地宁静下来,好似有平复人心情的作用。
陶书翠露出笑容:“你们先回去上课,后面有什么情况,我会叫你们的。”
走出办公室,方云旗就压不住嘴角:“林同学你也太厉害了,这都能画出来!”
林白榆说:“这不难。”
警方那些侧写师才是真正的高技术呢。
她偏了下脸,“隋钦,你为什么不解释?”
隋钦校服外套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方的冷白色皮肤。
“解释什么?”他反问。
“说那个男的……”
“我没见到。”
少年面无表情。
方云旗出声:“阿钦后来回家了,没见到呢!我也没见到!但就是不是我们!操怎么倒霉事都让我们遇上了。”
林白榆了然。
只不过,她还是觉得隋钦这种过于沉默,或者说只回答有用信息,但普通人又不会去多想,就容易误解。好在她那天见到了。
要是她那天用手机拍下来,可能更快。
“我离开南槐街的时候看见的,不过当时没注意,坐车的时候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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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进教室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秦北北拿书挡住脸,“没事吧,去了这么久?”
林白榆也挡着脸,和她说悄悄话:“我估计应该是没问题了,要有也是报警的事。”
秦北北点点头。
这节课他们都只上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