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样,身上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古泽看着方宏。
方宏低下头,“没,没什么。”
蔡民强看着俩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嘴笨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憨憨的问候古泽吃过饭没有。“忘了跟你说恭喜,前些日子出任务,回不来,你的大喜日子都没去。”
“军人执行军令是第一位。”古泽冷冷的说,眼睛的余光瞄见方宏的身子抖了一下。
“哎,哎是啊。”蔡民强察觉到了古泽有些不悦,难道他是没选对话题。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又安静了,有古泽在方宏和蔡民强都比较拘谨,到底还是因为古泽的气场太过强大了,又因为是在部队上的领导,发号施令已经成为习惯,说话的口气比较严肃。
“4床,要做尿液检查。请配合。”小护士推着轮椅进来。
方宏点头,从另一侧用手臂撑着自己,缓慢的挪动着。小护士扶着方宏的胳膊,但是一个纤弱小闺女扶着方宏这个大男人还是很吃力。
那边古泽绕了过来,打横抱起方宏,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轮椅上,自觉的站在方宏身后,帮他推着轮椅。
“首长,不用,这个可以让护士……”方宏扭着身子,拒绝着古泽的帮忙。
“我来。”古泽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下了命令,方宏惨白着脸,又重新坐好。
小护士拿着病历表,跟蔡民强说,有事情可以叫护士。然后领着方宏去厕所取尿样。
古泽把方宏推进厕所,想跟他一块进去小隔间里。
“这个我自己能做。”方宏这回是万万不敢让古泽代劳了。
古泽把瓶子给他,背过身子。
方宏看了他的背影,然后在酝酿了许久之后,终于取了尿样。他拒绝了古泽想要帮他拿着瓶子的手,“我还没残废。”轻轻说了那么一句。
古泽怔了一下,推着轮椅。
“那天晚上……”古泽开口。
方宏紧紧抓住瓶子,握得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我忘了。”
是啊,那一夜,只能用酒后乱性来解释,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责任,方宏事后无论怎么胡思乱想,都没能说服自己,当那一夜是个梦,是假的。屁股的疼痛在提醒着他,那是多么的真实。那之后,他没有再去过古家大宅,在部队上也没有跟古泽正面遇见过,都是远远的看见,然后躲开。他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如果两个人真的没什么的话,不是应该一笑而过,然后又重新恢复到从前的关系么。他不明白自己在躲些什么。
方宏听医生和护士在说,古泽这些天日日夜夜在医院守着,那个人胡子拉碴的坐在手术房外面,出来一个人就会揪着问,到底人怎么样了。他想象不出来古泽为他着急担心的模样。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们俩根本除了那一夜,也就只是一般上下级关系。如果没有那一夜的话……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古泽叹了口气。
方宏把头压得更低了,“你,没有任何责任,也谈不上照顾。”
古泽看着那人稍长的发梢垂下,露出方宏白皙的脖颈,很细,很像一个女人的脖子,白白净净又纤细。恍然那一夜,他也是那样看着那人的脖颈,伏在他的身上,做着他清醒时万万不会做的事情。他曾经怀疑过方宏对他做了什么,因为屁股上的疼痛,但是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或许是弄错了,方宏根本就不会对他做什么,而是,他对方宏做了什么。他压根儿就不明白自己那么做,是因为真的一时兴起,还是……
古泽拿过方宏的尿样递给医生,跟医生在诊室里谈话,问清楚了方宏身体的基本状况,和以后的病情发展。他面色沉重。
“康复的几率还是有的,还是要病人保持积极的态度,不要放弃,最好家人能够有人全职照顾,帮他不时活动下腿部的肌肉。也可以尝试一下中医的针灸治疗。”
古泽点头。如果能让方宏恢复行走,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走出诊室,古泽看着方宏在那边用手握着两边的轮胎,尝试着滚动一下,至少能够自己移动,不用让人推来推去。但是双手根本使不上力,连握住轮子的基本动作都做不到。不一会儿已经满头大汗了。看见古泽出来,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尴尬的笑了笑。
“以后要去哪儿,我推你去。”古泽说了一句,推他回了病房。
“不麻烦。”
“等你能出院了,我接你回古家,你住在宅子里,有人照顾,我也放心。”
“不用。”方宏下意识的拒绝。
“方宏,我不想再听见任何一句拒绝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到了吗!”